但对于眼前这个被揭穿了还要撒着谎狼狈遮掩的江湛,他突然笑了,心中默然:真是个可怜的人。
没有一双冰凉的桃花眸子盯着他,他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眼前的医生,医生被自己的西装蹩住了双臂,下半身只剩下唯一一道被他勉强护住的黑色屏障。
怎么笨拙的有点儿、可爱。
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么个词,贺凯文立即否定了自己,重新绷直了唇线,视线下滑,审视着这个医生。
黑色丝滑的屏障齐着大腿根儿,一双笔直的长腿劲瘦,此刻交叠着,颤抖着,白皙的大腿内侧被染成了粉红色。
尽管知道他在强忍着,猜不出是什么样的痛胀,但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见眼前这个医生已经忍到极限。
“江医生,既然你也不是,我也不是,那都是男人,帮帮你就是举手之劳。”贺凯文边说着话,一只手拍上了江湛的最后屏障。
现在的江湛,他一个手指都能把人按住。
他的手指顺着一道沟壑一点点陷了下去。
江湛在拼了命的躲着他,但他好像被折了翅膀的蝴蝶,无论怎么扭动着躯干,都挪不出半寸。
“江医生,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你说是不是?”
手掌下按着的身躯猛一个寒颤,贺凯文的手僵住了。
他干脆把旁边叠着的被子单手抖开,把眼前这个清瘦无助又倔强的人完全遮住。
不想再看他。“不看你还不行嘛。”贺凯文语气强硬起来,虽然也是好听的声音,清冷客气,“总要解决问题,你不如放松点儿。”
刚刚的一碗蜂蜜水,没太冲开,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
贺凯文把手在碗里搅了一圈,指尖上带着蜂蜜。
……
过了不知多久,被子下面湿漉漉的,有汗水,也许不全是汗水。
被子里面的人没什么动静了,但被子外面的人开始低声喘息起来。
“江湛,比起手指……”他顿了顿,“你是不是更想要别的?”
贺凯文察觉到指关节一紧,喘息声中,他来自地狱的魔鬼之词脱口而出,“你跟我哥的时候……”
被子突然腾起,被贺凯文放在床头柜上早已凉透的蜂蜜水突然被打翻。
瓷碗打碎。
贺凯文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江湛倾身爬过床头,拾起来破碎的瓷片直接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红色的血柱瞬间喷涌,江湛割破的血管,正是拇指掌根的桡动脉。
“你疯了吗?”贺凯文就是嘴欠多了句话,一身精良西装,他连个扣子都没解开。
血涌了出来,江湛眼底猩红狠戾,没了之前被药力掌控着的扑朔迷离。
“没疯。”他掀开被子,站起身的动作好像撩起来白大褂一般飒爽,嗓音嘶哑,“顺便提醒你。我不是,但我看你他妈才是!”
贺凯文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要止血,他不是医生,但此刻他比真正的医生还要镇定,“不管你是什么,你是个医生,怎么止血??”
看见手腕上还有血流缓缓涌出,贺凯文干脆双手都握紧了江湛的左手腕。
江湛凶煞的眼睛里在喷血,虽然还是用不上力气,速度也不算快,他一巴掌朝着贺凯文直接打过来。
此时松开手,轻易就躲的过去。
但是,他没有。
啪。
不算疼,很轻。
实实惠惠的一个爆发着屈辱的耳光扇在了贺凯文英俊的脸上。
第7章
挨了一巴掌,贺凯文动都没动一下。
好像刚刚扇上去的不是他的脸。
“到底怎么止血?”他冰凉的眼眸直盯着江湛没眨一下。
一巴掌打下去,江湛垂下的手掌还在剧烈地颤抖着。
放出些血来,勉强恢复镇定,不再受药物控制,本来也从没想过轻生,他朝着客厅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一个眼神,贺凯文动作灵敏,一只手还握着他的手腕,拉了一把,眼看着江湛要跪下去,他一转身,把人背在身后。
他大步迈过去,两个抽屉都一把拉开。
救急小药箱里很快找到了绷带,同时也瞥见了一个被捏扁的退烧药盒。
这种事儿,不用人教,贺凯文全神贯注只看着江湛的手腕,几分钟过去,他把江湛的左手腕包扎了个严实。
正想着他怎么会这么安静,转头一看,人昏了过去。
此时,两个人都满手通红,画面太血腥。
贺凯文看了眼屋子,里外都很狼狈,满床满地都是血。
如果这时候进来个陌生人,多半以为他们这是在彼此行凶。
想起来江湛是个爱面子的人,说过不去医院,贺凯文一个电话找来了个靠谱的私人医生。
经历了一宿的惊心动魄,该扔的扔该换的换,看着旁边安静祥和的江湛,贺凯文这才抬手摸了摸被扇了个耳光的脸颊,说不上疼痛,也没留下痕迹,但打在脸上,似乎过去半宿,也仿佛还是热的,火辣辣的刺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