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后面的评价,说出口会挨骂,贺凯文只弯起眼睛笑笑。
江湛头都不抬,厉声道, “别自作多情,给自己长脸。我就是听着‘卑鄙’肉麻。”
贺凯文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他, “嗯。我不会自作多情。我之前只有一个男朋友。我做错了事,他不要我了。我只是想说清楚。”
江湛猛然抬头,一双桃花眸子里好像瞬间结了冰,冷得骇人, “你之前有个男朋友?!”
想起来刚刚被说吃醋,他避开视线,低下头握着勺子开始吃粥,故作懒散地哼了一声, “就是之前没听你说过,什么样的人呐?”
“是个医生。年龄比我大一些,其实心理年龄应该就是个小男孩儿,很可爱,会害羞。只是烟瘾很大。又倔又冲,还总骂人……”
“你他妈才是个小男孩儿。”江湛气得就差拍桌子了, “我是你前男友?”
“哦,我说错了?那你还要我?”
“不要!”滚。江湛好气。
“你看。这也怪我说错话喽?”
江湛又羞又恼,耳垂儿红的要滴血, “烧不退,嗓子哑成这样,你他妈就不能少说几句?!”
“我少说了,不解释清楚,你都不知道在吃谁的醋,不是很憋屈。”
“行了。院里有事儿,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江湛打心里佩服,果然是个演员,仗着发烧,顶着个委屈的俊脸,小嘴叭叭就会惹他。
他从药箱里取出来几片药。
“饭吃完了。把药吃了。我给你看看疹子。”
贺凯文看都不看,几片药接过来就吞了下去。
“药吃了。”贺凯文很客气,也很礼貌, “江医生,疹子就别看了,既然是要躲着我,犯不上自己来找恶心。”
话说得这么明白,站起来走人并不难。
随便他们姓傅的怎么闹,跟他本来也没关系。
就算是个医生,患者自己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江湛好像是屁股底下粘了520胶,把他粘的牢牢地,他站不起来。
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现在院里消炎药的事儿让医务人员都跟着送命,更何况之前还是在贺凯文这里发现的Vala新型消炎药。
“那个,能不能别闹腾了,疹子让我看看。没事儿的话,我马上就走。”
“江湛,你不是院里忙着么,走的时候把门关上。我不想为难你,也希望自己放手。”嗓子哑着,但声音清冽。
贺凯文说完话,推开卧室的门,慢慢走进去,把门掩上了。
客厅里只留下他一个人。
江湛双手交叠,紧紧对扣,额头抵在手背上,他能怎么办!
转身就走,从此再无瓜葛,让这个野小子自生自灭,其实很简单。
可是,傅景阳能从他身上拿下来一颗牙。
他的智齿是怎么拔下来的,这野小子轻描淡写带过去,根本没提。
拔下来一颗牙?!傅景阳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么多年,傅景阳从来都是傅家大少自居,他真的会不知道自己不是傅坚的骨肉吗?
因为知道了,所以去找傅坚的儿子?
找到了,就拔下来他的牙?
那傅坚呢,他因为知道突然有了一个亲生骨肉,所以才把贺凯文的父亲贺建长送进局子里?
不对,八年前是他把人送进去的……
这些事儿,江湛思来想去,乌泱泱黑压压的让他窒息。
其实跟他江湛明明没有任何关系。
他站起身,一把推开了卧室门,看见吃过药靠在床头蜷缩着的贺凯文身子在微微发抖,双手抱着胳膊在隔着衣服蹭着身子。
明显是瘙痒难受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贺凯文睁圆赤红双眼,好像一头要逃走的驯兽。
江湛大步迈过去,沉声告诉他, “我说过,帮你看看疹子。”
贺凯文大大方方垂下手,慢慢站起身,定睛看着江湛, “你骂也骂了,躲也躲了,还要来强的嘛。别这样,没意思。”
“不。我给你一次机会。我还是你的男朋友。”他让步了。
他大打折扣地让步了, “所以,现在能让我看一眼你的疹子吗?”
“你不怪我跟踪你了?你原谅我了?”贺凯文拧起一双剑眉,好像不敢相信地反问他。
“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儿。别再定位我。以前,我就当你太小不懂事儿。我不计较。”江湛声音颤抖,心跳如雷,他一步步靠过去,单手挑起来贺凯文的下巴, “看着我,答应我,不许再骗我。”
贺凯文抿嘴笑了。
性感的唇角微微扬起,停在了一个诱惑而唯美的角度,他的眼睛也许因为发烧,眼底猩红,眼皮滚热,竟是闪过寒光,没有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