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楼没有看他的这段时间,宋京绽每夜的安眠也依靠这些有着体温的长毛动物。
“手上…”宋京绽很迟疑地开口:“真的不要紧么?”
岑楼说:“不要紧的。”
况且,他也有好好的报答回去。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岑楼看见了十分熟悉的车牌。
宋京绽背对着窗扇,他看不见正有人从暗中窥探着这座房子,和房子里无知稚气的小主人。
岑楼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是一个很嚣张的表情。
宋京绽却没有看见。
他忽然说,你抬下头。
岑楼与他凑的很近,从远处看,简直就像宋京绽主动投怀送抱。岑楼一只手虚虚搂着宋京绽的细腰,是一个回应的姿势。
“怎么了?”宋京绽不知所措。
“嘭——!!!”外面发出轰然巨响。
宋京绽反应不急,身体一哆嗦,被吓了一大跳。
岑楼说没什么。
又在他要转头看的时候让他别动, “你脖领上沾了好多猫毛。”
宋京绽说,是么?他无所谓地:“不要紧的。”
岑楼拽下来一根给他看:“时间长了沾在衣服上,很扎脖子的。”
“我给你弄干净喔。”他又说。
在这个视角,岑楼能够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很白净的脸蛋。
他不必再去关注外面如何,他已经登堂入室,与隐在暗处的偷窥者截然不同。
*
助理急的团团转。
他觉得在小说中那些追妻火葬场真正发疯的不是霸总,是霸总身边无辜的工具人。
时柏一脸平静地叫他让开驾驶位时,助理就不该以为他还能保持冷静平和。
他还没有来的及从另一边上车,就见到那辆林肯迅速掉头,朝宋京绽的小木屋方向过去。
速度奇快,下一秒就要冲进去。
这不是驾驶技术的问题,这是寻衅滋事蓄意妄为。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接下来的画面他不敢看,他紧紧地闭上了眼。
“嘭”
世界安静了。
那辆林肯没有撞到房子上,它临时改变了行驶轨迹,撞到了五米开外的路牌上。
可怜的路牌想不到自己都在这么偏僻的角落,还能遭受无妄之灾。
发动机发出异动声,安全气囊在关键时刻弹出。
车在撞到路牌的时候,是没有踩任何刹车降速的,主动驻车模式都被时柏的一脚油门给轰懵了。
时柏也受伤了。
粘稠液体顺着他的额头落下,半张脸都被打湿。
那张原本英俊美丽的脸狰狞如恶鬼。
助理叫来保险公司紧急处理,赔偿进度也尽快跟上。
周围围住很多看热闹的人,却唯独没有宋京绽。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会听不见声响。
时柏眼压很低,头也昏昏沉沉的。
他想现在冲进去,拿刀将岑楼剁成八瓣。
又想,不能这样。
宋京绽胆子这么小,又这么软弱。
他会哭的。
他会哭的…
暗恋总是单向,如果另一方全然不知,就是一场浩大的灾难。
他们当中不知是谁误解了命运指示,才会遇见彼此。
宋京绽融进他的血肉里,他依附着他活下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丁点儿稀薄短缺的养料,都有人一定要跟他抢。
宋京绽
他在舌尖呢喃这个名字,每句释义都指向那个另他伤心的罪魁祸首。
助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拿过车里的应急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止血的棉纱布,摁在了时柏的额头上。
助理:“boss,我送您去医院。”
他的声音沉稳,安静,掷地有声。
时柏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一个过载短路的机器人。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这里,甚至还有不明所以拍照八卦的年轻游客。
时柏这张脸绝不能出现在娱乐版图上。
他得想个办法将他弄走。
“boss。”助力轻声开口。
他循循善诱地, “我们先去处理伤口,您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对不对?”
听到某个敏感字眼,时柏才缓缓抬头。
助力硬着头皮回望过去,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时柏点点头。
助力叫的车很快来到,只是从头到尾,时柏没有再看那个小小的木屋一眼。
宋京绽在做伤他心这件事情上已经得心应手,作为受害者的时柏空手接白刃,每一刀都深深见血,他还要替他找理由,他怎么不去砍别人?他一定是爱我才会砍我的。
……
监察处的人没有追踪到岑楼的踪迹,只是在他的住处看见了被暴力拆除的手环,手环中的定位芯片还在工作运转,其主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下属说:“要不要发布追查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