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绽最后一遍看那盘磁带,终于笑了起来。
有些瑟缩,但还是认同的:“戚容,我们会幸福的,对不对?”
打碎的瓷器还能不能被完美修复,这个问题于戚容而言,终于像他们缝缝补补的关系一样,被粉饰的天下太平。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是啊。”戚容摸着他的头,笑的宠溺又温柔:“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海,有盘旋的海鸥和潮汐,你一定会喜欢的。”
宋京绽生在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后来去到冷淡干燥的北方城市——江城,从来没有看过恢弘壮阔的大海。
在很早的某一天,宋京绽忽然提出这个想法。
戚容自然无有不应。
果然,宋京绽开心的笑起来。
但是很快,他扬起的嘴角变成一脸苦相,小腿的束缚让他疼痛难忍,他娇娇地,“戚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戴这个?”
戚容自然地说:“你忘了吗?你只是生了病,等病好了,能够控制住情绪,我们就离开这里。”
宋京绽没有半点怀疑。
戚容将他关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强大的,温柔的救世主,将他从肮脏功利的夜总会里救出来。
像任何一个罗曼蒂克的美好故事,都会迎来happy enging的大结局。
只是
宋京绽总觉得脑子里有一块儿什么东西空掉了。
是什么呢?
戚容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小珍珠,今晚想吃什么?”
“菠萝饭可以吗?你喜欢甜的,多放一倍的糖。”
……
“嗯,菠萝饭好吃的。”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在戚容身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迎刃而解的。
第9章 溺亡
在这座陌生庄园住着的第三个半月,庄园里迎来了除了语言不通的费用和戚容之外的其他人。
那是个儒雅的男人,眼角生的有细纹,眼睛漂亮,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在被诊断出初步康复的结果的时候,宋京绽的脚铐终于被拆卸下来。
他在久违的自由面前,竟然显得有几分怯生生。
躲在戚容身后,有些怕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怎么了?”戚容问他。
宋京绽摇摇头,像只仓鼠一样窝在洞里,不肯探出头来。
在长时间的幽禁下,宋京绽显然丧失了一些作为正常人类的生理常识。
他时隔多日用双脚下床时,膝盖骨一软差点没摔下去,还好戚容在一旁看着,眼疾手快将他扶到了自己怀里。
“小懒猪。慢一点。”戚先生这么说他。
他被要求在沙发上等,有一些话那位被称呼为医生的人要单独和戚容讲。
戚容安抚好宋京绽,下意识将门反手锁上。
“咔哒——”门锁又被拧开。
戚容眼中的威慑阴鸷不容忽视,那位医生耸了耸肩,手从门锁上离开:“戚,你该给他点儿自由了。”
戚容不语。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道:“被关久了的鸟儿会出现撞墙自杀现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戚容终于妥协。
戚容十分不愿意让他再在自己的地盘上停留太久,但医生表现出了死皮赖脸的功底,他知道戚容不能拿他怎样。
当然,戚容最终将他迎到了一件上锁的屋子里。
一推开门,大屏上的美丽脸蛋出现在二人眼前。
医生嘴巴故意张成o形,狭义地笑笑:“戚,你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好。”
在医生面前,戚容显然是不再伪装自我,他将自己丢进沙发里,仰着头,看屏幕里的宋京绽。
动了动唇,十分不想搭理他:“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叫岑楼,这张脸享誉国内外,是专攻心理学的教授,也是戚容的私人医生。
哦对了,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在戚容面前蹦跶,不过是出于宋京绽终于遗忘旧事重新投入戚容的怀抱,这份面子,让他忍受岑楼至今。
深度催眠加心理暗示的法子,也是岑楼手把手的经验传授。
岑楼心道,戚容的疯病显然也有成效。
戚家根正苗红的太子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岑楼饶有兴致地想,戚容学人的样子学的越来越好了。
如果更深扒的话,就会看出戚容表现出的完美无瑕和性格方面的熨帖温柔,都和面前的岑楼如出一辙。
一个学习能力强悍的怪物,真是让人,让人兴奋的头皮发麻呢。
岑楼的瞳孔兴奋竖起,看着他几乎是迷恋地盯着投屏上的人,不无兴趣地想道,原来这世上能治疯子病的人真的出现了。
这个让戚容心甘情愿束缚在一张人皮下的孩子,可怜可爱,如今只是离开戚容半刻,眼睛里的水都要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