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想管别人的死活,这次就容她自私一次、她只要寒的信任,再也忍不住,她在梅园之外痛哭失声。
杜凝芙拿着未完成的锦袍失神发呆,原本就纤弱的身子,经过数日的身心折磨,整个人全瘦了一圈,粉颊。憔悴无光。
春儿端着午膳进屋,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虚地撇开目光。
“少夫人,午膳我帮你送来了。”
杜凝芙罔若未闻,在她的世界中,已是一片死寂,吹不起任何波纹。
“啊!少夫人,你流血了。”春儿不经意看到她的两根手指头正淌着血珠,惊呼一声、连忙拿帕中帮她止血,然而,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一点也不痛似的。
春儿将针线和施子拿开,兔得她又在恍惚之中伤害自己。
对少夫人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春儿想不到人见人怕的妖女杜凝芙,也不过是个渡不过情关的平凡女子。
找到她和杜凝芙的相同之处后,说也奇怪,春儿便不再害怕杜凝芙了。
“少夫人,少爷正在大厅上,你要不要去见他?’这是很难得的事,少将军已经好几天不出梅园,把自己关在梅园.若不是圣旨下来,他绝对不会离开梅园半步。
少将军和少夫人一样正承受着煎熬的痛苦.春儿更内疚地想着,但她仍不免自私的想到自己和陈刚.反正现在骑虎难下,顶多以后对少夫人好一点。
杜凝芙水眸浮上一瞬间的波动,内心狠狠的一抽。
“不要。”
“你们……你们不能再这样了,皇上下了圣旨,西夏蛮族又不安分了,频频侵犯边境的村落,他们的头头元昊还自诩为大夏皇帝,分明不把大宋朝看在眼里。老爷和少爷可有一场硬仗好打了。”春儿把刚才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寒要出征了?”她猛然一震,无神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
“春儿没骗你。”话一出口,杜凝芙凄茫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垂下眼睫。
“什么时候出发?”
“七天后。”春儿的声音细微很多。
“我知道了。”杜凝芙莲步轻移,坐到铜镜之前,铜镜映照出一张削瘦的容颜,她细心地梳妆打扮。
春儿见状,愧疚的脸上有了喜悦之色。
“少夫人,你是不是要去见少爷?”
柱凝芙在妆扮过后,秋眸仍是一片死水,没有雀跃、喜怒,仿佛这张容颜再也不会有任何情绪。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冷若冰霜?就像少将军把自己逼成冷血无情之人一样,春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柱凝芙离开现炀楼之后,便往厨房方向去,在厨房提了一篮水果。
她在进人大厅的时候,见到数日未谋面的易戬寒,婆婆正叨叨絮絮的在念着,而公公的面色也很凝重。
“芙儿,你来得正好。”柳氏立刻将她拉到易戬寒面前,说道:“寒儿,你不是有话跟芙儿说?”
“我何时说过?”易戬寒一个正眼也不瞧她,冷冷的紧抿着薄唇,目光比寒霜更冰冷。
“你这孩子,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还闹什么别扭?”柳氏气呼呼地说,她也弄不清楚最近这几日是怎么了,原本两个恩恩爱爱的夫妻,却比陌生人更不如。
“我出不出征,关她什么事?”
“她是你媳妇,怎么不关她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什么问题,但我要你们清楚知道一点,出征这等大是不是一天两天,更非儿戏。不讳言的说,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每次你和你爹要出征,我哪有吃过一顿安心饭?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柳氏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易政丰把她拉过去,好生安慰了一阵子。
“娘,这事儿春儿跟我提过了。”杜凝芙看了易戬寒一眼,黯然无声地叹了回气,如今能为他做的,大概只有为他祈福,愿上苍保佑爹与寒能平安归来。
‘芙儿,你比寒儿懂事,千万别怪他,也别在这个时候怨他。”
“嗯!我想上相国寺为爹和相公虔诚祈求平安符,愿神明保佑爹和相公平安回来。”
“我的好媳妇。”柳氏心里大感欣慰,芙儿真是个善体人意的好女孩。
“该不会是要去会情人吧?”易戬寒不屑地冷哼,阴鸷的眸光如鞭子大在她身上般。
“寒儿!”柳氏气愤的喝斥。
“娘,不要紧.我和相公是有些误会。”喉头忽地一紧,她有些微的哽咽,却又强颜欢笑地说:“我走了。”
“少夫人.春儿陪你。”
“不用.你留个服侍爹娘,让福旺送我过去就行了。”
离去之前,她回头深深眷恋地看了易戳寒一眼,莫名地,心头仿佛要窒息一般难受,一股强烈的不样感笼罩在她头上的一片天,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正酝酿一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