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紧捏成拳。
越捏越紧。
傅老爷子等人的面色，也同样很不好看。
就在这时，戚宜人忽地站起。
她温和一笑。
“各位，她是临时被请过来的，太过匆忙没有给准备礼物，也是可以理解，希望各位能够嘴下留情，今天毕竟是我公公的寿宴。”
“我们当然是能理解的了，就是这外孙媳妇第一次上门，还不给准备礼物，这明显就是不把傅老放在心上。”
“我要是有个这种外孙媳妇，我一定让我外孙跟她分手！”
“就是！第一次就不上心，以后指不定还得骑到头上去，这种女人要不得。”
……
“呵，我以为只有长舌妇，真没想到国内长舌夫也是不少。我都还没开口，你们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没有准备礼物？”
周曦竹不给他们继续讥嘲的机会，及时中断他们的下文。
原本还准备再次冷嘲热讽的一众人等，在听到这些话后，也只能选择闭嘴。
戚宜人脸色一滞。
“原来是有准备礼物，不如现在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礼物我已经送到傅爷爷傅奶奶手上，能不能拿出来，需要他们说了算。”
周曦竹四两拨千斤，又将问题抛回给了傅老爷子身上。
戚宜人挂在脸上的的笑容，迅速僵住。
她哪里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去找傅老爷子索要？
她是不敢，但傅老夫人却敢！
傅老夫人的眼神中，仿佛正燃着灼灼火光，她一字一顿往外蹦字。
“来人，去把小竹亲自送过来给老傅的那幅画拿过来！”
“画？周小姐，你在过来之前，小徽是不是没有跟你详细说明。我公公收集的字画不少，他对字画很是挑剔。除非是出资名家之手，否则极少数会被他给看上。”
“小徽，你有没有多准备其他的礼物，还是拿出来给周小姐救救急。”
戚宜人说话嗓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让众人给听见。
她这不就是明晃晃在表示，周曦竹所送之物，肯定会被傅老爷子给厌弃。
周围人那一桌桌，全都拿手指指向周曦竹。
他们嗓音压得很低。
尽管听不清，但绝对不可能会是什么好话。
好好的一场寿宴，就被戚宜人给搞得乌烟瘴气。
为此，傅老爷子那张老脸，一下子拉长下来。
偏偏碍于这么多宾客在现场，他也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就这么在心底憋着口闷气。
郁结难舒。
众人翘首以盼等着看。
就连傅砚然都有些不太确定，悄悄靠近权京徽身侧，压低音量小声试问道。
“表哥，小表嫂的那幅画，是不是你给准备的？”
“不是。”
“那——”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幅画肯定就是小竹子亲手所画，外公肯定会喜欢，绝对不可能不会要！”
周曦竹可是传说中的山水画大拿——月朝大师。
她的画，千金难求！
别人就算花钱都不一定拍得到，怕是自己外公回头会视若珍宝！
整个现场唯一知道周曦竹这个马甲的安芸蕊，她信誓旦旦保证道。
她这一开口，很快引来戚宜人的劝告。
“蕊蕊，我知道你跟她是好朋友，老爷子也肯定会看上你跟小徽的面子上勉强收下。但那质量不行，拿出来怕是也会被人会给笑话，还不如不拿。”
“你凭什么——”
狗眼看人低！
安芸蕊最是不爽自己好闺蜜被人这么贬低，她被气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
坐在斜对面的周世薇，一记警告眼神看去。
那眼神。
有点可怕。
安芸蕊的火爆脾气，一下子有所收敛。
就在这时，前去取画的佣人也已经将回来。
他小心翼翼抱着卷起的画轴。
来到傅老爷子跟前后，这才动作轻而缓，将其打开。
原先还在用餐的众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餐具，全都齐刷刷跑上前来观摩。
看了还没几眼，很快就已经有人认出这幅画。
“我的天啊！这幅画，居然是月朝大师所画！我记得前阵子在拍卖会现场，月朝大师的早期作品都拍出五千万的高价！眼前这幅画，明显画技成熟不少，市场售价起码一个亿起步吧。”
“等等！确定这幅画真是月朝大师所画？我是月朝大师的资深铁粉，我从来没听说过月朝大师有画过这一幅！”
“所以，这幅画是假的？她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傅老的寿宴上送了一副假画。她这是不是在暗喻，傅老就只能配收到假画？”
边上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整个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诡异，他们纷纷用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周曦竹，似乎是在等着傅家接下来对她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