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去了许久,柳氏嗔怪着说:“下回可不许这般晚回来了。”
她面色如常道:“知道啦,娘~”
清晨,村里的公鸡打鸣,黎明破晓没多久,宋涵就被沈青从床上拖起来跑步去了。
何亚君早早地起来,正在书房里看书,也没能逃过沈青口中的锻炼身体。
宋翠翠暗戳戳的偷笑,沈青不是没喊过她,被她以女儿家不能长肌肉给推了,那沈青觉得也有些道理,就再也没逼过他。
她把家里的水缸都换成了空间的清泉,也煮好了麻杏石甘汤,这风寒来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预兆,譬如之前医馆的人满,又比如她和沈青在山上看到的尸体,想到慧娘那消瘦的模样,她也绝不能让家里人染上!
爹娘已经喝过汤了,知道宋翠翠买了二十亩的地,宋海就拿了锄头,说去看看地,顺便松松土。
娘在井边洗衣裳,正用木槌敲得梆梆响。
她捧着汤药,还有些烫嘴,便小口的抿着,想着距离季秋还剩半旬的时间,看县城风寒的势头,圣德学院的招生考试,大概是不会如期举行了,但宋涵的功课也没耽误着,只昨日搬家停了一天。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三人才回来,何亚君已经不是站着的了,他一脸虚脱的模样,汗浸透了衣裳,整个人都瘫在了宋涵身上,宋涵比起之前训练的时候要好太多了,此时只是喘粗气,面色红润。
“咦,你这神童的身子也太弱了吧!”宋涵见在这方面把亚君比下去了,眼里洋洋得意道。
何亚君眼皮都不动一下,无力道:“你这句句不离神童,怕不是在嫉妒我。”
宋涵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能比过你!”
沈青已经熟练地接过她的汤药,开始喝了。
俩人这才没再拌嘴,一口喝掉汤,换了身衣裳,乖乖地坐在了书房里。
现在已经到了巳时,沈青还等了一会,也没瞧见小花过来。
宋翠翠眸子微转,便也想明白了,黎氏已经站队了。
于是就让沈青开始讲学了。
从前只是听说亚君的学习天赋高,百闻不如一见,不说学识,那一手漂亮的行书就让人眼前一亮啊!
“亚君,你这字是和谁学的,写得真好!”宋翠翠见亚君在麻纸上落下名字,夸赞道。
宋涵伸长脖子,越过坐在中间的她,偷偷瞄了一眼。
然后就把自己写的名字给捂住了。
亚君脸色微红,“以前娘亲有过一位大师的墨笔,我描摹着学的。”提到娘亲,他眼里的光就黯淡了些,也不知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唉。”宋翠翠假意神情落寞,“你写得这般好,不像我,怎么也写不好字。”
沈青:“……”只要你不偷奸耍滑就行。
亚君思绪被岔开,反过来安慰宋翠翠,“翠翠姐,你也不要灰心,毕竟勤能补拙!”
好似没有被安慰到,但她见亚君状态变好,便一脸感动地说:“我会加倍努力的!”
“咳咳咳!”沈青努力地找存在感,一本正经道:“其实,我的字也写得好的。”
“喔?”这些日子虽说沈青在讲学,但也没有让他动手写字的机会,宋翠翠眉头轻佻看着他。
沈青慢悠悠的走到桌案前,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宋翠翠的名字。
说是她的名字,还有些勉强,因为这潦草的字迹,让她都有些没认出来,但看着却觉得分外好看,有种潇洒恣意的赶脚。
“这……这是什么字体?”宋翠翠犹豫着说。
宋涵摇了摇头。
只有何亚君捧场,赞叹道:“此种书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气势磅礴,笔意奔放,体势连绵,是好字啊!”
看吧,这才是行家。
“这是草书。”沈青默默道,然后补了句:“鲜少人会。”
知道了,倒是不必强调……宋翠翠感觉自听学以来,沈青的年龄好似都降低了,居然和娃娃们攀比起来了。
她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那不知,你这草书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沈青眼神幽深如古井,“自学成材!”
宋翠翠眸子微闪,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门外锣鼓声响哐哐当当,“村长召议了!村长召议了!大伙都到祠堂去!”
声音嚷得越来越大,屋内的人都听清楚了。
柳氏正在绣面纱,突然针扎到了手指,指尖冒出一抹红点来,她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外,有些担心宋海。
好在宋海回来了,他走得急,到家时出气都有些重。
宋翠翠留意到锄头上半点泥巴也没有,隐约想到了什么,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柳娘,石头村封村了!我走了没多久,看到村里在摆木栅栏,就打听了下,现在都不许去石头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