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哑了比丢掉性命强!
当然,端王肯留他一命并不是因为端王心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嫌疑引到太子身上去……
虽然皇太孙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其实,他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有影响的。
谁想当一个被架空的太上皇呢?
“世子,让人将这几条锦鲤捞出去吧?”谢敏一出来便见陆晏一脸心疼地站在大水缸前,她不由上前柔声劝说他们。
“哎,你说它们怎么就死了呢?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听到谢敏的劝慰,陆晏忍不住又哀叹了一句道。
听了陆晏这话,谢敏忙侧眸往大缸瞥了一眼,看着那几只漂浮在水面上的锦鲤,它们无一例外,肚子都圆鼓鼓地涨得不像话,她不由掩着嘴轻笑了一声,她道,“依我瞧,这几只锦鲤应该都是被撑死的,您瞧它们的肚子!”
“鱼还能被撑死?”
“这怎么不能,人还有被撑死的,更何况是鱼!”谢敏抿着嘴淡笑道。
这话一出,陆晏忍不住一笑,他摸着下巴上的胡碴连连点头道,“也是,这世上多的是贪心太过而被‘撑死’的人!”
太子是。
端王也会是。
“世子,您这……说的是谁啊?”谢敏到底和陆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陆晏一开口,她便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见他心情甚好的样子,于是,她忙含笑试探地问他道。
最近,深哥儿来得频繁,他俩时常在书房里议事,她去了三次,三次都被人拦了回来,这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夫人,你发簪怎么戴歪了?”
“有吗?”
“有,为夫帮你重新簪一下吧。”陆晏一笑,说罢,他便抬手一脸认真替将谢敏鬓间的那只赤金梅花步摇重新簪了一下。
“好了吗?”谢敏含笑仰望着陆晏道。
“好了。”陆晏认真的点了下头。
谢敏笑了笑,夫妻多年的默契,她心照不宣地将刚刚那个问题给揭了过去。
见谢敏如此知情超,陆晏会意一笑,他笑着伸手将谢敏揽到怀里,随后歪着脸望着他道,“夫人,不知怎的,为夫忽然想吃你亲手煮的面条的,不知可否烦劳夫人替为夫洗手做羹啊?”
“为妻的荣幸。”谢妩莞尔一笑,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谢妩和宁安公主正坐在西园的桂花树下喝茶。
前些日子谢妩带人从西院摘了不少桂花回去,罗嬷嬷不但做了桂花糕和桂花馒头让斯来院一众小丫鬟解了馋,她还费心酿了桂花酿。
谢妩今日来是特意给宁安公主送桂花酿的。
“你今日来是特意为我送桂花酿的?”宁安公主微笑地看着谢妩问她道。
看着宁安公主含笑投过来的眸子,谢妩轻轻一笑,她道,“是送桂花酿,但最主要的,我还是想来看看母亲。这两日,伯父和大哥已经将他安插在定国公府的眼线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如今宫里乱成一团,正宣帝自己也晕厥了一回,端王已然动手,正宣帝已经无暇关注定国公府了。
而定国公府现在已然也不用再顾及正宣帝了。
棋局至此,已进入尾声,很快,正宣帝便要为他当所做的恶事承受恶果了。
听了谢妩这话,宁安公主向来清冷的眸子忽地涌出了一股湿意,她望着谢妩,声音不自觉得便带了几分哽咽,她道,“二十年了,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母后。
皇兄。
皇嫂。
外祖一家。
还有她的孩子……
这些血海深仇如同一柄柄淬了毒的匕首,每日每夜都在凌迟的她的心脏,她没有一刻安枕,也没有一刻忘记过嫂嫂临死时哀求又怨愤的眼神。
还有她的孩子……
她甚至不来得及多看他两眼……
“母亲,您等到了。”见宁安公主眼里蓄满了眼泪,谢妩鼻尖忍不住一酸,她慌忙伸出手用力的握住宁安公主的手背,想籍此能带给她一点点安慰。
她太能了解宁安公主的心情的。
前世的她何尝不是同宁安公主一样。
或许前世陆湛之所以甘心被她算计并助她复仇,多少也是因为宁安公主的缘故吧!
“是,我等到了!”宁安公主轻笑一声,她回握住谢妩的手,虽然眼泪盈满眼眶,可是,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母亲,此事一了,要不,我陪您去热河别庄住一段时间?或者,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也可以陪您去?”见宁安公主已收拾好了心情,谢妩忙扯出一抹笑意对她说道。
因为宁安公主与她有太多相似之处了,所以,她真的很害怕宁安公主会和她前世一样……
一旦心愿一了,便再无生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