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轻轻握住陆云卿的手,又放开,“一切有我。”
陆云卿唇角微勾,“现在可不是说大话的时候。”
沈澈哑然,眼角瞥见林忘之出来,左手悄然松开。
“二位殿下,国主有请。”
“有劳了。”
客套一句,陆云卿当先踏入殿中,沈澈紧随其后。
长生殿多灯盏,将本该昏暗的偌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也让陆云卿一眼看清坐于上方宝座中神情淡漠的长生殿主,天荒。
第一印象,果真就与红罗儿所言颇为一致,这是一个铁面无情之人。
心头快速掠过这般想法,陆云卿走到殿中微微低头,还未出声便被天荒出口打断,“二位皆非东国人,拜见便省了吧。”
陆云卿瞳孔一缩,动作却只微顿,便抬起头笑道:“陛下贵为一国之主,即便小女子并非东国人,却也心怀敬仰,如何拜不得?”
此话一出,天荒脸上淡漠稍缓,“你这话却有几分道理。”
言罢,他站起来顺着阶梯走向陆云卿,“我母亲离开前,跟我说过,自她离去之后,世间再不会有长生种,所有恩怨都会在我这一代终结。所谓真丹长生种能依靠血缘传代的话,根本就是她编出来安抚人心的。所以,你们两位从何而来?我母亲她难道还在世?”
陆云卿嘴唇微抿,总算明白自己和沈澈是怎么暴露的。
定了定神,她立刻回答道:“因为《神典》!”
天荒眼神微变,“你见到了她?”
“不曾。”
陆云卿微微一笑,“国主说笑了,您母亲是多久之前的人物?我又怎么能玉简,那本《神典》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损毁时发现里面还有两枚真丹,我当时身处绝境,直接服用了一颗,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活了下来,至于另一颗……”
陆云卿看了一眼沈澈,接着说道:“所以您误会了,我虽然不是东国人。但这位机缘巧合得到另一颗真丹的,却是您的子民呢。”
沈澈听得一阵皱眉,却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两人撇清关系,能更好地应对天荒,只能继续沉默。
“是么?”
天荒打量一眼沈澈,他回来后已经看过秘密调查陆云卿的卷宗,今日其所言与卷宗上的描述十分吻合,并无不合理之处。
如此说来,母亲将那本药典藏在了名不见经传的一所寺庙里,所以他才找不到。
而陆云卿与沈澈两人入圣殿,皆为意外?
陆云卿尚可用意外来解释,但沈澈又是怎么知道并找到魏家谈判的呢?
这其中仍有说不通的地方,但他也不准备继续追究了。
毕竟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并非追忆过去。
念及此处,天荒接着开口:“昌平郡魔族现踪一事,你们二人知道多少?”
陆云卿摇了摇头,“不多,也不曾看见,只是听魏长老所言后推测一二罢了。”
沈澈抿唇,“我地处临郡,更难遇见。家族传话来后才得以知晓此事。”
“哦?”
天荒显然不太相信,正待继续询问,林忘之蓦然匆匆从殿外走进来,“国主,魏家、段家、还有天家的老祖都到了!”
天荒目光一闪,脸色微沉。
他让林忘之故作强硬地招来陆云卿与沈澈,为的就是引出两家老祖前来质问,以混淆天家的视听。
可没想到天承安那只老狐狸直接来了。
也好。
天荒眼中掠过冷光,就让你看得更清楚些。
“让他们都进来。”
林忘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但还是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不多时,三名老人慢吞吞地走进来。
段家老祖看到陆云卿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心神微安,气势汹汹的表情收了收,微微低头道:“老身见过殿主。”
魏家老祖也随之见礼,唯独天承安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反而上下打量一番天荒,以长辈的口吻满怀欣慰地说道:“小荒,你这是有多久没回来了?看到你人平安无事,叔父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高兴?”
天荒强自按下心中恶心的念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淡笑,“本座也很高兴,若不是拜叔父所赐,本座也不必暂且搁置秘地战事,急匆匆地赶回来收拾烂摊子。”
天承安闻言微愣,旋即神情微怒,“小荒,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叔父念着你还有错了?!”
“叔父勿要误会,您当然没错,错的是那些真丹长生种。”
天荒走到宝座前站定,转过身来坐下,视线扫过座下三位老祖,语气肃然,“今日难得东国三大家老祖皆汇聚于此,本座正巧有一事,要与尔等商量。就在七日前,原先在秘地镇守魔族入口的诸多真丹长生种忽然同时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