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
黎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那孩儿这就下去了?”
“嗯,去吧。”
目送儿子离开后,武王沉吟片刻,蓦然冷声道:“传令!下派请帖,务必确定武城驻扎的每一个势力都收到请帖,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是!”
……
黎闰从书房出来,心里藏着一股子暗火,他冷眼扫过院外,忽然视线定格在院门外,抬脚走到守门将士面前,说道:“我问你,今天除了本少爷,还有谁来找过父王?”
守门将士闻言面露难色,黎闰眼神示意随从,随从立刻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强行塞给守门将士,眼中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低声道:“蠢货,大少爷死后,咱们少爷可就是王府嫡长子,你敢对他不敬,活得不耐烦了?!”
守门将士脸色微变,顿时不敢再隐瞒,连忙小声道:“今日拜见王爷的人不多,除了您就只有韩立韩夫子,还有小郡主来过。”
小郡主!
黎闰听到这个称呼脸色立刻变得阴郁无比。
在武城中只有一个小郡主,那就是父王最为宠爱的女儿,与大哥黎宣同母的黎心柔!
好不容易熬到黎宣死了,父王迟迟不肯将他定为继承人,他不得不煞费苦心讨好,而黎心柔这个时候居然出来捣乱?!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深吸一口气,他强自平静下来,大步离去。
“今日少爷的问话,不得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听到随从的警告,守门将士连忙狂点头,目送二人离开后,他脸上的憋屈怒火顿时抑制不住。
这将士当得,还不如黎闰身边的一条狗快活!
……
黎闰找到巫师桑岢的时候,就看到黎心柔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桑岢旁边,一脸微笑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浓烈的威胁感涌上心头,黎闰深吸一口气,挂上一张爽朗笑脸迎了上去,“桑大师,还有小妹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站在黎心柔身后的扈荀看到黎闰到来,目光一闪,连忙面露谄媚,躬身行礼。
扈荀身侧的韩立亦是低头行礼。
黎闰丝毫没有在意扈荀和韩立,视线全然都在桑岢和黎心柔身上。
“闰小王爷,真是赶了巧了。”
桑岢看到他过来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捋过雪白的胡须,呵呵笑道:“老夫跟小郡主正聊到你呢,小郡主言谈可真是有趣。”
“二哥,您来了。”
黎心柔笑容称得上温婉有礼,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刁蛮难缠。
黎闰听到桑岢夸奖黎心柔,心中本就极为不爽,在听到这一声故意的“二哥”,心里都快气炸了,只是表面却还要强行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笑道:“桑大师觉得有趣就好,不知小妹都说了些什么?哥哥可有荣幸听上一听啊?”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二哥小时候的糗事。”
黎心柔撩过耳边的发丝,脸色微红,“桑大师好奇,我就全说了。”
黎闰当即脸色一黑,小时候的他嫉妒大哥黎宣,可没干什么好事。
黎心柔看到黎闰的脸色,就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不好收场,当即心思一敛,说起扈荀交代的正事,“桑大师,其实小妹今日前来,除了想要跟传说中的巫师聊聊天,也想见识一下您的手段,不知道柔儿可否有这个荣幸?”
“原来小郡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桑岢轻笑一声,脸上笑容却是敛去一些,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难不成王爷到现在还在怀疑老夫?”
作为正统出身的巫师一脉,桑岢自然有自己的傲气,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人老成精,再加上魏国多年做国师的经历,他哪里看不出黎心柔是在有意试探。
“不不,大师您误会了。”
黎心柔吓得脸色微白,眼中微微慌乱,从小在父王的溺爱中长大,虽然见惯王府中的尔虞我诈,但被扈荀赶鸭子上架,真正实操起来,黎心柔还是差得远了,此刻被桑岢略微一吓,便有露马脚的趋势。
好在,黎心柔不是一个人。
“桑大人,您关乎以后王府的出路,王爷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韩立站出来,笑眯眯地说道:“小郡主想要替王爷分忧,展示孝心,也无可厚非,您莫要动气,伤了和气。”
“老夫有没有真本事,自有闰小王爷替老夫说明,还轮不到小郡主来操心。”
桑岢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令黎闰舒心的话,随后略微打量一眼韩立,便道“你便是韩夫子吧?老夫听说你在毒道上有几分真本事,正巧老夫与南疆不少毒道大师都是好友,不知师从哪位毒道大师啊?”
韩立被桑岢如此挑衅,也不动怒,微微一笑,谦逊回道:“家师不问世事多年,喜好清净,与桑大师亦非同辈,这便不透露了。不过,小郡主想看个热闹,老夫倒可献丑一番,权当做抛砖引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