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陆云卿从袖中抽出下午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
“三小姐稍待片刻,老奴这就去取药。”
老管家起身离开了。
陆云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黑的眸子掠过一抹微光。
老管家姓林,他是老夫人的心腹,也是老太爷年轻时候身边的得力助手。
杨氏一直视他为眼中钉,但因为林管家的资格太老,她不敢妄动。
林管家是唯一跟杨氏提过“不要虐待三小姐”的下人,虽然最终不了了之,却不妨碍她对林管家产生好感。
至少,这个老人家试图救过她。
再有一个月,老管家会死在跑商途中。
今生有她在,怎能让杨氏得逞?!
不多时,老管家提着药回来。手里拿着的药包,竟比方子上写的还要多出两副。
“三小姐,您的药。”
陆云卿接过老管家手里的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道:“账目上,管家爷爷如实填写便是。且……一月后的跑商,老管家最好不要亲自去。”
说完,她不等老管家直接转身离开。
老管家闻言,满是皱纹的老脸浮现出一抹深思。
如实填写账目,就不怕杨氏找她麻烦吗?
而且,她又怎么知道一个月后会有跑商?他今天才收到一些不确定的消息。
这一刻,陆云卿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瘦小背影,在老管家眼中竟有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第5章 药铺出事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陆府大门就被满脸慌乱的药铺小厮的敲得震天响。
“夫人!大事不好了,药铺闯大祸了!!”
“夫人,药铺吃死人了!”
坐在梳妆台的杨氏听到传话,瞬间色变,豁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双目惊怒。
“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镇上陆氏药铺前早就被看热闹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狗屁陆氏药铺,还金字招牌,连病患的钱也骗,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被围在中间的健壮汉子满脸怒火,身旁草席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老汉,眼看快活不成了。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药铺掌柜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汉子道:“我们陆氏药铺在潜阳镇开了十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不卖假药!你这凶人,上来二话不说就拆牌匾,还倒打一耙,真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哈哈哈哈……”
汉子怒气反笑,转身朝来吃瓜的众人抱拳,恨声道:“我那老父亲近日偶感风寒,我便找回春堂的医师开方子拿药,谁知道喝了两幅竟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愈发严重!回春堂医师说了,药材是假的!诸位乡亲们给评评理,我平日与人和善,从不结怨,若非你药铺欺人太甚,我何至于过来大闹一场?!”
“是啊!”
“王二可是潜阳镇最好的屠夫,他可不缺钱,不至于为了讹钱败坏名声。”
“是啊,我每回都去王二家买肉,他们家称斤两最是厚道。我不相信王二会骗人。”
“陆氏药铺若真的掺假,谁还敢买他家药材?我觉得陆家再怎么蠢笨,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
“哼!谁知道,前几日不是还有传言,那陆家夫人刻薄狠辣,差点弄死自家女儿呢!”
“真有此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向掌柜的眼神渐渐不对了。
陆氏药铺数年未生变故,掌柜平日里悠闲惯了,哪里经受得出如此场面,吓得手足无措。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夫人怎么还不来?!”
与此同时,陆家后院。
“杨氏,平日里见你稳重有礼,颇有大局之观。老身放心将家族产业交给你打理,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弄出这么大的纰漏?!”
老夫人拄着拐杖训斥,听得侍奉在祖母身边的陆元晏心中暗爽。
杨氏,你也有今天!
杨氏跪在地上,连声哭诉:“母亲,媳妇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未懈怠。可百密终有一疏,今日之事是正巧撞上了。”
“是啊,祖母。”
杨氏身边的嫡长女陆金枝跟着跪下,“定是抓药的学徒抓错了药,学徒犯错,怎么也不该归咎在母亲身上啊!”
“祖母明鉴啊!”
次女陆银凤也跟着求情,她们二女都是杨氏亲生,自然偏帮母亲。
“兢兢业业?我看不见得。”
站在一边的林氏翻个白眼,轻哼出声,“这些年姐姐掌管账房,谁知道她捞了多少好处?”
“春儿,这个时候你也少说风凉话。”
老夫人板起脸,转眼看到站在林氏身边的二孙子陆元清,责怪的神情立刻淡了些“元清,你怎么也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