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庆面色转冷,“仅仅是因为恶语相向……你家主人是否太过狂妄?”
“李大人此言差矣。”
老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我家主人有如此医术,自然是有些脾气的。您上次派人来那般盛气凌人,那实在不像是求人态度。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家主人还有一个规矩,我也与李大人明说了吧。
我家主人从来没有上门给人看病的习惯,若是那位李姑娘想要治病,诊断的地点只能是这清秀房。而非李家府邸。”
李昭庆顿时气笑了,满含深意地说道:“真是艺高人胆大!你家主人这般做,实在不像是诚心想要在陆州城定居。”
老管家闻言,脸上笑容顿时更加灿烂,“李大人所言,我家主人也曾在老奴面前提起过,她说,她喜欢的是这陆州城的风土人情,而非官府。
如今这路州城,谁不知道您与那位韩大人的之间的纷争?老奴想,李大人就算是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也一定会秉公办事,不会公报私仇的。”
听到这一句,李昭庆差点气炸了肺,脸色阴沉如水,什么也没说,直接甩袖离开。
“李大人慢走,老奴就不送了。”
老管家吆喝一声,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他虽然担心李昭庆会因此放弃为李红嫣治病,不过他更加相信主子的判断。
李昭庆阴着脸回到府邸,拿起茶几上的茶碗就往地上砸得粉碎
韩厉春。韩厉春,又是韩厉春!
这韩厉春一日不除,他头顶就如同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的屠刀,令他如芒在背,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韩厉春必须死!
“大人,为今之计,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救小姐重要。”
华服老者自觉地进来亲手收拾地上碎片,一边叹道
“那医师的脾气越臭,便越能证明她有真本事。大人,不如我们先忍辱负重,等小姐的病好了,再收拾她也不迟。”
李昭庆听得老者肺腑之言,低声叹道:“那你可就要受苦了。”
“只要能救得了小姐,老奴这点苦不算什么。”
那华府华府老者摇摇头,旋即自行自行领板子去了。
当日下午,官府门口就贴出了一张告示。
大意为,李府大管家求医不慎冲撞卿绣坊主人,实为李昭庆管教不利,为此打了大管家五十大板。
望卿绣坊主人能宽宏大量为。为李红嫣小姐治病。”
此告示一出,全陆州城的人都为此震惊不已。
“这卿绣坊主人好大的排面,竟然能让李大人亲自放下脸面,亲自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
“是啊,看来李红嫣病得不轻。”
“连州府大人都折节道歉,看来卿绣坊主人医术是真的高。有她出手治李红嫣,定能药到病除。”
就在陆州城百姓议论纷纷之下,有人看到卿绣坊门口也贴出了一张告示。
“承蒙李大人看中,贵府下人不懂事,终究不是大人的错,小女子原谅了便是。李大人若不嫌弃,可择日将李红嫣小姐送来医治。”
这一张告示,又惊掉不少人的眼球。
“什么?居然是将红嫣姑娘送来卿绣坊医治,而不是上门治病,这卿绣坊房主人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医术高绝之辈,哪个不是脾气古怪?我看着卿绣坊主人即便不是那名满天下的神医,也差不太多了,否则,李大人怎么肯如此屈尊?连看病都是亲自将病人送来。”
李昭庆看到下人传来城中百姓谈论的消息。气得脸色发青。不过碍于为侄女儿治病,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翌日一早,便亲自带人将李红嫣送到卿绣中。
陆州城的众多百姓听到消息,都赶来凑热闹,不过此刻卿绣坊门前早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只能远观,不能近看。
“哈哈哈……”
却在这时,一道朗笑声从官兵外围响起,官兵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让韩厉春走了进来。
“没想到李大人还能为了侄女做到这一步,看来你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血呢。”
李昭庆看到韩厉春这位不速之客,面无表情的说声道:“韩大人,此番是我家事,您来凑什么热闹?”
一个月来的互相攻讦,他一点都没占到韩厉春的便宜,而今两人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维持了。
“这不是怕你大人心系侄女儿,情急之下犯错嘛?”
韩厉春双手抱胸,坐在后面副将拿来的椅子上,“李大人放心,我就在这边看着,绝不会去打扰你们。”
韩厉春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昭庆也不好说什么,只带冷哼一声,命人将李红嫣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