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司蒙涧却是哑然失笑,“哪里有这么简单?白兄,你乃是本族之人,这般作为能担大弟子之任无可厚非,可麓姑娘不同,其中艰难必会多处许多。”
“是啊!”
递风白一拍大腿,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云麓,不如问问那丘里雄。”
缘昭麟忽然出声,语气认真道:“选拔大弟子的标准,我们四族虽大同小异,但各自都有些差别,我们说得再多,都不如那丘里雄了解得多,他在丘里氏族担当大弟子多年,想必对丘里氏族的规则已是烂熟于心了。”
司蒙涧和递风墨闻言亦是点头赞同。
至于能不能让丘里雄开口,谁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云麓的手段,若是不能让丘里雄服软,那才有鬼了。
陆云卿听到这里,不由微微颔首,“麟兄所言有理,小女子知道该如何做了。”
事情聊完,眼见陆云卿还要去审问丘里雄,司蒙涧等人也不多做打扰,纷纷起身告辞。
缘昭麟走得最为干脆,递风墨在其次,最后则是司蒙涧。
他似乎有意落在最后,临行之际,忽然回头对陆云卿说道:“麓姑娘,我这里有一句忠告,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陆云卿笑容不减,“涧兄有何建议,自可说来,百无禁忌。”
“缘昭麟在本家名列第一,他的处境却并不好。”
司蒙涧深深地看了一眼陆云卿,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要陷得太深。”
言罢,他也不等陆云卿开口,转身离去。
“上主,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上厉氏忍不住疑惑道:“缘昭麟处境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陆云卿眯了眯眼,说道:“兴许是误会了什么,回去吧,将丘里雄送去牢房,我片刻就来。”
上厉氏连连颔首,匆匆离开。
事情到这里,擒下了丘里雄,丘里本家也来不及再派人过来,两日后的拍卖会已然没什么悬念,陆云卿最后一步棋终于安稳落下。
这一步走稳,她心中压抑许久的思念便如山崩海啸般涌出来,再也抑制不住。
她也不想抑制,闪身就往客院的方向赶去。
然而在来到客院大门前,陆云卿却是停了下来,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分迟疑之色。
她竟然有些害怕,有些不敢推开这扇门。
然而没等她迟疑太久,那扇门竟然自己从里面推开了,那张神似沈澈的脸映入眼帘,顿时令陆云卿鼻头一酸,“念儿。”
“娘!”
沈念早早就在门后守着,在看到门缝中出现的人真的是陆云卿后,顿时什么都忘了,推开门就扑进了陆云卿怀里。
“念儿……”
陆云卿紧紧抱住儿子瘦小的身躯,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不起,念儿,娘对不起你。”
她的念儿这些年来独自一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恨她吗?怨她吗?
她不敢问,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阁主,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在旁的薛守紧张地向四周看着,虽然眼前的一幕也烫得他心口触动,却还是狠心打断出声。
沈念也清醒过来,连忙拉着娘亲的手拽进院子里,在看到薛守关门后,才继续趴在陆云卿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袖子不松开,“娘,念儿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你真的来救我了,念儿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何要对念儿说对不起呀?”
陆云卿手掌抚过儿子有些发黄的发丝,“让你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你就不怪娘吗?”
“不。”
沈念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陆云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娘亲就没有念儿,娘亲为了找念儿,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比念儿吃的还要多许多。”
“我的好念儿。”
陆云卿紧紧抱住沈念,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湿了沈念的脖颈。
“娘,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呀?”
沈念像模像样的拍了拍陆云卿的后背,自己笑着也忍不住哭了,“我真的好想你呀,娘!”
老孙头和安生在旁看着,都不忍打扰这母子重逢的一幕,他和安生早早就认了出来,那就是赠他们丹药的贵人,老孙头从前更是觉得这位贵人与沈念长得有些相像,只是没想到其人竟然真的是沈念的亲娘。
一阵温存后,陆云卿心境终于平复下来,伸手擦掉沈念脸上的泪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是娘了?”
“那是!”
沈念一昂头,“除了爹和娘,谁还能这么厉害?我在见到薛叔叔后,安生哥哥说云海一脉新主是一名女子的时候,就猜到了。”
薛守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自己这是白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