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喧哗的大殿静了下来,群臣们全都望着新帝。
她沉声唤道,“苏良何在?”
只见大殿不显眼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人。此人穿着绯色朝服,相貌端正,一身的浩然正气,正是户部的粮官苏良。
“臣在。”
男人站在文武朝臣的中央,不卑不亢。
“如今两年已逾,朕交给你的《农事纪要)可研究出什么名堂?”
“臣幸不辱使命,”提到自己的工作,苏良声音激动地微微颤抖,“今年在江浙一带试行的水稻产量预计能翻三倍。”
苏良今年已经四十有二,自幼跟在父亲身边专研水稻,能实现如此成就,再沉稳的人也忍不住内心的兴奋。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纷纷看向在朝堂上本不起眼的小小粮官,小声交谈。
三倍,乔南溪本以为产量至少能提高至少五倍六倍,不过三倍现在也够用。
她宽慰着臣子,“爱卿平身,你继续研究,相信用不了几年我朝的粮食产量能翻上五六倍。”
满朝再次哗然,心想着,他家陛下和这粮官莫不是出了癔症?
粮食产量翻三倍,甚至是五六倍,这怎么可能?
苏良知道陛下言之有理,中气十足地回道:“是,陛下。”
乔南溪笑得欣慰。
江山代有能人出,国家何愁没有未来。
看一众不明所以的大臣,乔南溪便好心地命苏良解释一二。
苏良负手而立,侃侃而谈,“此水稻一年可成熟三季,分为早。中,晚三稻,其中早稻七月上中旬成熟。
中稻九月中下旬成熟,晚稻十月月上中旬成熟。如今已七月上旬,正是时候收获第一批新水稻,众位大臣不必担心粮食供应问题。”
大臣们看他说的有模有样,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一一他们国家有粮了!
“好!好!好!”
乔南溪抚掌大笑,连道三个“好”字,大手一挥,又丢下一个重磅消息,“整备兵马,五日后联带兵亲征蛮夷之地。”
闻言,殿上一静。
“陛下不可,您贵为万龙之躯,怎能御驾出征!”
新上任的丞相宋净池率先跪下,然后他身后乌压压跪了满殿的人。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万金之躯,不可犯险啊!”
“是啊!陛下……”
看向殿下为首的宋净池,乔南溪眯了眯眼,淡淡说道:“朕这是通知,不是和你们商量!”
天子的威仪果断尽显,身后似有金龙跃然升起,大臣们纷纷匿了声息。
下朝后,大家围住宋净池,让他去劝劝陛下毕竟此行凶险,万不可让陛下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新皇一旦遇到危险,朝内刚刚稳定的局势势必大乱!
宋净池点头应下,到御书房外跪着求见,平喜看着批改奏章的少年,轻声说,“陛下宋丞相求见。”
阿渝成了她的男人,自然做不成总管太监,这职务就落到了平喜公公头上,他是个聪明人。
此时的阿渝还不知乔南溪要出征的事情。
震天的演习声响彻云霄,士兵整齐划一地训练,从清晨到夜幕。
乔南溪让他从了武,意在让他从底层开始锻炼日后升为武将,好渗透盛景王朝的武官之流。
整日暴晒,阿渝的皮肤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依旧是白皙细腻,在一众黑皮士兵中甚是显眼,他也不负所托,和营里的士兵称兄道弟,感情甚笃。
乔南溪头也没抬,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宋净池是宋家的长房嫡长孙,自幼伴在魏锦身旁,后更是成了她的伴读。
两人关系甚笃,这也是为何乔南溪放过宋皇后的一大原因。
殿内熏着龙涎香,袅袅青烟。
宋净池俯首行礼,心想他还是喜欢魏锦以前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撩人心弦。
宋净池起身后缓缓走近,自然地立在帝王身旁,拿起桌上刻着龙纹的墨锭在砚台内细细研磨着,“陛下,此事……”
还未说完,就被乔南溪给打断:“子洲,你自是知道我决定的事从未有过改变。”
乔南溪没有自称朕而是选择了幼时的称呼,宋净池听到魏锦叫他的名字,顿了顿。
乔南溪复又说道,“况老师曾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刚登基不久,蛮夷便未犯盛景泱泱大国岂能容他们撒野。”
话虽如此,可是……
“陛下您乃盛景之主,以身犯险,实属不妥。”
乔南溪放下奏折:“正因朕是万民之主,怎能畏畏缩缩,朕意已决。”
“望陛下三思啊!”
这一个两个的全都这么啰嗦,她就是三思了才决定去的。
上一世原主还是摄政王时就参与了此次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