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是如何掩人耳目把亲生儿子转成了T国国籍,入了同帕拉家族一位远亲的族谱,许则匀尚且不得而知。
但是第一次看到恩竹,许则匀就有强烈的直觉。
恩竹和老金,从身形骨骼,到眉眼、发质、走路姿态,都如出一辙。
恩竹握着话筒的手,无名指长过中指。
早年间在我国境内活动时,老金被称为‘四哥’,就是因为十指之中,两根无名指最长。
后来老金在边境作乱犯下大案,隐姓埋名十几年,直到恩竹出现,许则匀通过‘同帕拉’这一姓氏才重新挖掘、掌握老金的行踪。
第54章 应有尽有
谈不上金盆洗手,仍然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是最明目张胆的那些事不干了。
手下的势力有所发展,加上缅国内乱,颇有圈地为王之势。
再加上手里的现金,流过了好望角、哥伦比亚,最后从英国的离岸账户成功洗白。
罪恶滔天的人,他儿子竟然还能出现在镁光灯下。
足以可见其能量之巨大。
……
走进腓腓的小院前,许则匀弹掉烟蒂,把这些沉重的人物和事件赶到脑海之外,吹起口哨来。
知意猜不透,他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许则匀隔着窗,大概能看到她袅袅婷婷的身影了,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小七,一五一十把路上的所见所闻和知意说的话全部转达,许则匀脸上又淬上一层冰。
转身退到院墙外,脚步辗转,猩红明灭,打火机的蓝色火光亮了三次,灭了三次,许则匀才又重新踏回知意院中。
窗内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院中梅树之下,红泥小火炉暗暗的,进炭口像小怪物张开的大嘴巴。
满满一盒子的整套盲盒,许则匀两掌一摊,重重放石几上。
“一起拆?”虽然幼稚,但是只要她喜欢,他都可以相陪。
“不拆,送给施施的,她年纪小,肯定喜欢这些。”
许则匀嗤笑,不过比人家大三岁的知意,说话总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派头。
“老纪那只老狐狸,施施要什么没有?你喜欢就自己留着玩。”
知意摇头,有心事,蔫蔫的搭着手臂往石几上趴。手腕又被许则匀拉住,人跟着他往屋里走。
“让阿姨做了简单的热羹,我们一起喝。”
她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你跟凌远是怎么回事?跨年夜,他怎么没来找你?”
凌远,凌远……又是凌远。
“我说,你身边那么多女孩儿,我都不提,你干嘛一直说凌远?”
许则匀手指轻飘飘地一顿,眼眸垂着,声音平平淡淡:“她们和凌远不一样,凌远靠谱。”
动人的睫毛眯起来,手中的勺子“啪”一声跌到碗沿,声音委曲又愤怒:“许则匀,你什么意思?”
“腓腓,”他低着头发音,抬眸就要对她说打好了腹稿的话。
结果那双杏眼圆圆的,眼底一抹微红。许则匀张了张口,还没发音,对面一个豌豆大的晶莹泪珠从眼眶滚落。
自由到响天彻地的男人一瞬间手忙脚乱,站起身双手把她的后背和漂亮脸蛋往怀里按。
还好只留了一滴泪,也许是许则匀只看到了一滴,只一滴,他的心也被灼伤了。
知意恨恨的,脑袋顶在他的胃腹部,咬牙切齿地控诉:“王八蛋。”
小手却把他的衣摆攥出折痕。
许则匀认命般叹气,他见不得她哭。
怀中人接着问:“你做的事,很难是不是?”
他轻抚知意的长发,勾着她发尾的大波浪卷:“不容易,但在稳步推进,可以解决。”
“你在做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
“大概呢?告诉我个轮廓,也不行?”
……
她的生活,是简单的忙碌。她人生里有一条规律,那就是她做了,只要投入精力或者金钱,就一定能有所回报。
按照许则匀目前的观察,回报率都相当可观。
但许则匀却没这么好运,搅动他命运的大手迟迟不肯放过他,阴阴尾随。飞来横祸、祸不单行,都能概括他这尚不足三十年的人生。
‘中保特卫’,他人看来是大好势头,行业翘楚,年轻有为。但对许则匀来说,是呕心沥血,小心谨慎,拼尽全力,才取得的成绩。
而他并非为了成绩而做。
……
知意这样子,许则匀准备好的那些腹稿就无法开口了。只能挑些坦诚的,能说的,说给她听。
他重新坐下来,手里或轻或重捻揉着她细白的手腕骨,语气淡淡:“腓腓,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出差。小七会跟着你,如果有小七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公司找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