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宋知昂睁眼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诺看着宋知昂问。
宋知昂茫然地看着他，原来那双阴鸷的棕眸，变得像小孩子一样，温和透亮。
他朝乔诺眨了眨眼睛，又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乔诺看到他的脸部肌肉也舒缓下来，不像以前那样子阴冷绷紧。
一个人若丢失了那一部分的脑干，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乔诺对这个充满了好奇。
还有一个变化，他也想在夏揽月的身上求证。
“你小叔醒了。”
乔诺走出去对宋鹤卿说，“看他的样子，并没有神经失调而导致躯体失调。”
“他不是还没有起来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躯体失调？”
“因为他的脸部看起来很正常，没有歪嘴斜鼻子，也没有流口水，很大可能智力都还正常。”
“希望如此。”
宋鹤卿看着ICU病房里的宋知昂，心情略显复杂，“也希望夏揽月能一切正常。”
乔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鹤卿，有件事情我得提前给你打预防针。”
“说。”
“那部分脑干，储存着宋知昂的记忆和思维，很大可能会转移到夏揽月的身上。之前教授一直在猴子小白鼠身上做实验，并不能确定它们被换脑后，似乎残存着上一个记忆，只知道它们的生活习性会发生变化。”
乔诺有点同情地看向宋鹤卿，“万一夏揽月变成了宋知昂，你如何是好？”
“……”
宋鹤卿无言地看着乔诺，“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了的话，你是否就放弃他们这次手术？”
“这个……”
宋鹤卿一时语顿。
的确，就算明知道夏揽月可能会变成宋知昂，他也不想放弃这个手术。
现在——
他只想保住她的命。
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夏雪晴这三天，也不离不弃的来陪护着，看起来很关心夏揽月的样子。
宋鹤卿分不清她的真心。
不过，他也不会放松警惕。
夏揽月和宋知昂的病房前，他一直安排着人轮值守着，除了哈文教授、乔诺和林风眠，谁都不允许进去。
林风眠的聪明利落，和对医学的天赋，让哈文教授很欣赏，直接收他为学生了。
——
一周后。
夏揽月睁开了双眼，眸光锐利地盯着林风眠。
“揽月姐，你总算醒了啊。”
林风眠惊喜地叫了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夏揽月定定了看着林风眠一会儿，启声，“林……风……眠……”
“对对对，我就是林风眠，揽月姐你还能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林风眠兴奋地把哈文教授和乔诺叫来。
哈文教授给夏揽月做了一个检查，无比愉悦的说，“一切正常了。”
“太好了！”
乔诺迫不及待的给已经回公司上班的宋鹤卿拨打电话，“夏揽月醒了，你快过来。”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鹤卿紧张的问。
“能认出林风眠和我，看起来头脑清晰，只是那眸光，我有种看到宋知昂的感觉。”
乔诺说道。
“好，我现在过去。”
宋鹤卿交代了助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奔往医院。
他来到夏揽月的病床前。
夏揽月看到了他，眸光一冷。
宋鹤卿的心，也跟着一寒。
在这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宋知昂的灵魂附在夏揽月的身上。
“夏揽月，你认出他是谁吗？”
乔诺指着宋鹤卿问。
“嗯……”
夏揽月淡淡的应了一声，眸光转移，不再看宋鹤卿。
宋鹤卿的心沉了沉，出声问，“你是夏揽月吗？”
夏揽月的目光，又转向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出声说，“嗯。”
听到她这个回答，宋鹤卿暗自舒了一口气。
刚才，他不知道多害怕听到另外一个答案。
“夏揽月，你脑中有宋知昂的回忆吗？”
乔诺迫不及待的问。
夏揽月抬眸看向乔诺，“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问你是否记得宋知昂这么一个人。”
乔诺赶紧说。
夏揽月没有回答他，而是闭上了双眼，抿紧嘴唇。
乔诺和宋鹤卿互相对望了一下。
“乔院长，揽月姐刚醒来，不适宜想太多，你们暂时就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免得她头会疼。”
林风眠在一旁提醒说。
“嗯呢，先让她好好休息。”
乔诺点点头，和宋鹤卿走出病房，“我们去看看你小叔。”
宋知昂醒来后，一直没有说话，问他什么都不说，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人。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