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簪花(15)

而藏书阁三层则只有门内的长老和其门下的亲传弟子可以入内。

里头藏的,都是历代大能留下的心血之作或遗世孤本,珍贵非凡。

柳长老道:“等书修复好了,再将玉令送回来。”

青青手下的云形玉令微微发热,它质地通透,末端带水蓝飘花,上头刻着柳长老的名字。

青青握紧玉令,试探地问:“那弟子可以看里头的其他书吗?”

柳长老端起茶盏,用杯盖刮着浮沫,道:“又无人会去盯你,想看便看。只是切莫忘了正经事。”

“是!”青青当即高兴地找不到北。

他殷勤地凑到柳长老身旁。

“长老,茶汤淡不淡,需要弟子给你新沏一壶吗?”

“长老,我给你捏捏肩?”

得了这么大的恩惠,青青一整日都喜不自禁,时不时悄悄摩挲怀里的玉令。

那玉令叫文卿瞧见了,又酸溜溜地问道:“你一只捏着块什么呢,又是白师兄送你的?”

“不就是块玉吗?你十岁生辰,我给你的粉玉耳珰都没见你戴过。那个多漂亮,颜色多稀罕。”

“师兄胡说什么。”青青将玉令举到文卿面前,一字一句道,“你、瞧、清、了。”

“柳-善-文。”文卿读出上头的名字,“是谁?”

苏棋忍不住了,推了他一把,“你真是没治了,先前还想入符门,柳长老的名讳都不知。”

“哦。”文卿摸摸鼻子,然后问,“柳长老把这个给你做什么?”

青青将书的事与他们说了。

“这哪里是责罚,分明是给你开后门,柳老头待你真不错。”文卿竖起拇指。

青青高兴得脸蛋是红的,他用力点点头,然后邀请文卿他们一同顺路去藏书阁。

文卿摆摆手,“不去不去,正经人谁平日里去藏书阁。”

“他不去,我也不去,反正总有一个垫底的。”苏棋指着文卿道。

青青对二人的性子也是了解,只提醒道:“过几日有小试,师兄别又不合格了。”

说完,青青握着玉令独自去藏书阁。

文卿则与苏棋讨论道:“欸,柳老头分明是很喜欢青青,还有意栽培,为何不直接收他做亲传弟子啊。”

苏棋摸摸下巴,“大抵……是想等等看青青是否有更好的造化。”

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成为亲传弟子已经是莫大的福祉。但对于天赋好的弟子来说,符修并不算是个很好的选择。

藏书阁的构造是一层最高、最广阔,二层次之,三层只是个小阁楼。

青青找了许久才找到能通往阁楼的楼道,这楼道又黑、极其狭窄、楼梯也陡。

青青心里犯嘀咕,怎么把路修这么难走,连他都要佝着身子才能不碰到头。

他举着蜡烛,走得小心翼翼。

青青正仔细确认台阶,头顶忽的响起一道冷声。

“何人?”

青青受惊抬头,“咚——”一声,头撞到了楼道的斜顶。

“嗷。”

“……”

时鹤站在楼道的尽头,自上而下,盯着楼道里的人。

青青借着烛火,认出了时鹤。

“时、时鹤师兄。”

时鹤是宗主亲传弟子,出现在藏书阁三层,不稀奇。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时鹤的声音冷淡悦耳。

青青一手揉着头,一边道:“师兄——你先让我上去再跟你说吧。”

“……”时鹤默了几息,最终后退几步,让青青先上来。

爬出楼道后,豁然开朗,四下明亮。

青青吹灭蜡烛,站到时鹤面前。

对着时刻散发冷气的时鹤,青青有些不自在地从怀里掏出被烧坏的书和柳长老的玉令。

“我是奉柳长老只命,来这修复此书的。”

时鹤确认过玉令的真伪后,便不再为难,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见时鹤离去,青青陡然一松,他摸摸鼻子,不知是否错觉,他竟觉得时鹤方才目光老是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脸上。

青青往里走,打量起藏书阁三层。

整个三层,今日恰巧只有他和时鹤两人。

一排一排的书架摆满这不大的阁楼,阁楼的右面是一些书案和团蒲,供人看书用。

时鹤坐在最角落的书案旁,手里握卷书,他坐姿若钟,连垂在团蒲上的衣袍都显得一丝不苟,脸上依旧戴着寒气森森的银制面具。

青青投身书海,寻找另一本符箓大全。

他放轻脚步,穿梭于书架之间,目光逐一划过书目。

阁楼的窗子敞着,照进来的日光中有尘粒舞动。

时鹤放下手中的书卷。

烦。

他抬眼看那匿于书架间的身影。

“少女”头上的铃儿会随动作响动。铃声细细的,极轻极脆。

偏偏时鹤耳力极佳,那一声一声的铃响都叫他听了进去,扰得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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