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用死亡来换对方活
吃饱喝足就该动脑子办事儿了。
陈辞川的目光在谢时晏和温云泽两个人身上转着，等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开口。
“等飞机落地，你和内勤呆在一起。”
终于，谢时晏开了口，但说出的话却出乎陈辞川意料。
陈辞川扬起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还以为你们让我留下来是准备带我一起去的。”
“是没时间再把你送回实验室。”温云泽补充道。
看来这两个人暂时站在了统一战线。
陈辞川眯起眼睛盯着谢时晏，“你和温云泽是一伙儿的？”
谢时晏眸色幽深，他抿了抿唇，“不是，但是这次你不能去。”
“为什么？”陈辞川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为什么呢？
谢时晏低垂下眼帘，非要说的话，他怕了。
那天若不是他在，爆炸之后，他看见的就会是陈辞川的尸体。
他可以性命都不要，也要护陈辞川周全，他以为陈辞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安全的。
可并不是。
所有的灾祸都来自于他。
陈辞川早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可他还记得。
记得所有的事情。
所以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或许陈辞川才能够好好的活着。
他已经不能够再眼睁睁地看着陈辞川死一次了。
他不能够。
他愿意用他无数次的死亡，换陈辞川活着。
他愿意生生地承受生命带来的痛苦，换陈辞川能够活下来。
既然“用他人的死换陈辞川的生”是自私的、不公平的，那他就换一条正大光明的路，放陈辞川离开。
这次之后，再无以后。
他不后悔。
“因为太危险了。”这时温云泽一边接过了话茬，一边把自己贴身的手枪交给了陈辞川，“拿着，以防万一，虽然大部分情况都不会出现意外，不过我还是要给你说明一下，昨天入侵实验室的那些人接应的是祁宇博士，而祁宇博士带走了TL病毒。”
“很可怕的病毒？”陈辞川疑惑地问道。
“看过生化危机吗？”温云泽淡淡道，“TL病毒如果泄露，被感染的人就会变成丧失理智的行尸走肉。”
“那的确有些吓人。”陈辞川果断地点点头。
“会用枪吗？”温云泽看着陈辞川问道。
“你来试试？”陈辞川笑眯眯地看向温云泽。
温云泽瞅着陈辞川得意的样子，便知道陈辞川是会用枪的，更加觉得陈辞川和谢时晏以前是认识的，毕竟如果真的是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接触到枪械。看来他应该好好查一查陈辞川的身份了。
此时的陈辞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温云泽怀疑了，而是坐在谢时晏的身边，歪着头撑着下巴看着飞机外面的景色。
中国。
是他的故乡吧？
可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迄今为止的记忆里，没有中国的一点痕迹。
“在看什么？”谢时晏看着窗户上陈辞川的影子，淡声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陈辞川收回目光，确实没什么好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从没有哪个时候他会觉得没有记忆会是一件让人焦躁的事情，“你去过中国吗？”
温云泽沉默了几秒才道，“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在那里长大。”
陈辞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后来呢？离开了吗？”
后来。
谢时晏僵硬地弯了弯唇角，那并不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而陈辞川的问题也正正好戳到了温云泽的痛点，坐在另一列的温云泽道，“陈辞川，你的问题太多了。”
第2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他的过去没有充满着欺骗、背叛、怀疑、杀戮，谢时晏是很愿意讲给陈辞川听的，可是没有。
他以为的爱不过是一场幻梦，如同镜子一样破碎，满地的碎片是他拾起都会痛苦的记忆。
他的曾经根本不值一提。
可陈辞川问了。
所以他说，“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出了国。”
他生命的火焰，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三岁那年。
陈辞川抿了抿唇，就算他再迟钝，也感觉得到谢时晏冷硬的躯壳下，是怎样的震痛，在谢时晏枯井般的眼底，是一潭无法激起浪花的死水。
陈辞川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得覆盖在谢时晏的手掌上，他弯了弯眼睛，轻声道，“都过去了。”
来自生命的温度缓缓渗透进谢时晏的皮肤，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辞川。
尘封的雪山似迎来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开始渐渐地融化。吐着信子的毒蛇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良久，谢时晏才点了点头，“对，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