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晏直勾勾地盯着陈辞川，喉结微动，“划不了了。”
从陈辞川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划不清了。
“那么谢时晏，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谢时晏捏住陈辞川的肩膀，微微俯首，低喃的声音落在陈辞川的耳边，“我接受不了失去。”
“仅此而已？”陈辞川盯着谢时晏的脸，认真地审视着。
“仅此而已。”谢时晏点点头。
陈辞川拉住谢时晏的手，“不会再有了。”
他的手指描摹着谢时晏的眉眼，划过脸颊，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他空空如也的胸膛，他的笑意渐苦，神色萧索地摇了摇头，“不会再失去了，你已经完全适应了Gluttony，不会再被它威胁生命，联合政府也已经倒了，不会再有混蛋打你的主意，若你是安全的，那么我也是。”
我们是一起的。
我们早就是一起的了。
谢时晏知道陈辞川说的句句不假，曾经他对失去的恐惧超过了爱，如今他对爱的坚定，超过了一切。
谢时晏点了点头，他说，“我愿意和你走，你在哪，我在哪。”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杀了谢晋。”谢时晏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继续道。
陈辞川的手覆盖在谢时晏的手背上，他都懂，这份恨已经深深地根种进骨髓，若是谢晋不死，恨意难平。
陈辞川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陪你。”
就像当初一样，义无反顾地带着谢时晏寻求一条生路。
接下来的时间，在谢时晏的讲解下，陈辞川已经彻底地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如今这个世界丧尸已经被Life治好，TL病毒不复存在，也就意味着谢时晏可以操纵的兵力减少，但如今人类的阵营已经聚集在此，势要推翻谢晋所有的统治，而谢晋呢，当初被伤之后一直没好利索，为了活下去，注入了少量的异形病毒，每天不知疲倦地操纵着异形扫着街，妄图铲除所有背叛了他的人。
时至今日，谢晋仍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错得彻头彻尾，在他的那一边，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孤立无援。
听完，陈辞川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谢晋勾勾唇，并不做评，眼中的冷意更甚，“他死不足惜。”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陈辞川歪着头，看着谢时晏问道。
“我们现在找不到他的位置，他藏得太好了，那些异形每天也是从各种地方冒出来。”谢时晏蹙着眉道。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陈辞川毫不犹豫道，突然，他愣住了。
阴沟里的……老鼠？
第156章 你在与虎谋皮
陈辞川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定定地看着谢时晏，抿了抿唇，脸色凝重道，“我觉得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他在……地下城。”艰难地说出地下城三个字，陈辞川看见谢时晏的眸光猛得一变。
本就冷漠的一双眼，如今更是盛满了嘲讽。
“哈。”谢时晏弯下腰，笑得不可抑制，“曾经他那么看不起的地方，不知道如今躲在哪里是何滋味，真是，可笑极了。”
谢时晏越是冷漠，陈辞川就越是能感觉得到谢时晏皮囊之下的脆弱。
地下城承载着他痛苦的记忆，他不堪的过去，是对他父亲般的男人最后的归宿。
这一切都是被谢晋所轻视，所嘲笑的。
而如今，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瑕眦必报的领导者先领着那里，成为了最后的避难所。
正如曾经地下城的人民一样，那是最后的净土。
谢时晏僵直地立在那里，黑色的眼眸里满是悲伤。
陈辞川就这么默默拥抱着他，一直以来的陪伴，是对一头无家可归的野兽最好的馈赠。
“陈辞川，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
他咬牙切齿，他恨意入骨。
没有谁再能阻拦。
陈辞川只是点了点头，对他说，“好，我陪你。”
我们一起去了结了这一切。
当陈辞川站在谢时晏的身边，出现在文森特正在布置战略计划的会议上时，易涛嘴里叼着的小面包都掉了，眼睛瞬间红的像是兔子。
他猛得站了起来，一把扑进了陈辞川的怀里，还不到一分钟就被谢时晏拎小鸡似的拎走了。
“谢哥！！你放开我！”
易涛呲牙咧嘴地挣扎着。
文森特同情地拍了拍易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小易啊，别自找不痛快。”
相比于易涛，宁小花就显得镇定了很多。
不同于易涛和文森特本就知道陈辞川活着，宁小花所知道的，和众人一样，是陈辞川已经死了。
她沉默地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陈辞川，转而看向谢时晏，“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