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工作的?”
“律师。”
“有证件么?”
“有。”
罗湘拿出律师证件交给马天明。
“2012 年开始干律师的。”
“是。”
“之前干什么的?”
“医生。”
“医生,什么医生?”
“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
“为什么不干医生,去干律师了?”
“上了年纪了,见不得血,干脆就转行了。”
“你做律师,都打什么官司?”
“医疗纠纷。”
马天明有些吃惊,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医生,现在是跟医生打官司,有意思。”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么?”
“嗯,可以。谢谢配合。”
“不客气。”
罗湘接过证件,转身离开。
马天明望着此人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眼睛,直到此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楼韦杰带人也下了楼,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正是黄群在天台打斗中不慎掉落的。
楼韦杰看着罗维被押上了警车,也看到了摔在地上的黄群,忍不住心中叹息。
楼韦杰尽量不踩蜿蜒爬行的血,他慢慢挪动脚步来到了黄群面前,拿起他断了几节的手臂,用右手的手指一根根试着解锁手机,试到中指的时候,手机解开了。
手机界面很简单,没有几个应用。
楼韦杰翻到了相册,里面是肖霞的照片,再往后翻,是一个视频。
楼韦杰轻轻点开。
视频里,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男人害怕极了,颤抖着说,“肖霞,肖霞的手术不是我做的,是,是我的助手做的,他,他是实习的,责任在他,在他……”
“你是主刀医生,为什么让你助手做手术,你在干嘛?”问话的正是黄群的声音。
“我,我连作了十几个小时手术了,我,我太累了,就,就让我助手做了……”
“他叫什么名字?”视频里,随着黄群声音猛然提高,那把匕首也向着跪地男人的脖子更近了一些。
“高时康……高时康……”
“他人在哪?”
“出,出国了……出国留学了……”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楼韦杰若有所思。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
楼韦杰慢慢点开,短信内容赫然呈现,“兄弟,走好。未了的事我来做。天不可欺。百夫长。”
楼韦杰吃了一惊,他猛然抬头四下张望,他有一种预感,发信息的人应该见到了现场,或者此时就在现场。
楼韦杰边张望边往前走了几步,正迎上盘问完罗湘的马天明。
“怎么了?”马天明问道。
楼韦杰不说话,又走动了几步,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又回到马天明面前,把手机短信的界面给马天明看。马天明看完之后,也逐渐瞪大了眼睛,和楼韦杰四目相对。
一路之隔的一条巷子里,罗湘目光呆直地看向前方,又似乎没有看任何东西,他的右手里拿着一部老旧的诺基亚直板手机,熟练地双手拆了电池,拔出电话卡,顺手扔进了身旁经过的一辆环卫垃圾车里。
马天明楼韦杰等人在现场各自忙着,脸上不同的表情代表着他们此刻不同的心情,有的失落、有的惋惜,有的显得一言难尽。
楼韦杰则不停地打着电话。
马天明看看被铐子警车里脸上挂满戾气的罗维,又看向在不远处整理黄群尸体的法医和刑警。法医老刘穿着白大褂向马天明走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走近了马天明才看清,透明的证物袋里,是一枚沾了血的徽章。
“黄群身上发现的。”老刘说了句,将透明的证物袋交给马天明。
马天明接过证物袋,把徽章举到面前,在不知是晨是昏的阳光的照射下,仔细观察。
只见徽章上有一个圆形,正好和徽章的边缘形成一个同心圆。外圆两侧各有一个如同小篆笔法的瘦长的英文字母,Y 和 N,内圆是两个类似象形文字的图案,一个日,一个月,两个字的下方各悬着一个小水滴,滴向下方如同器皿的一个图形,这个如同器皿的图形恰在外圆的正下方,如同一个扁扁的 M,M 的两个顶点与内圆贯通,日、月下方悬着的水滴即将滴入器皿之中。
“医难盟。”马天明想起了沈处长给他讲过的关于徽章的涵义。“滴血入皿,歃血为盟。”
大约过了半个月后。罗维已经被警方立案调查,罗长青手下涉嫌违法的高管横肉老董、白头发老赵等人和打手一并归案,罗长青正式上了网上追逃名单,已发国际刑警协助抓捕。
NSN 集团因严重违法,接受相关职能部门调查。NSN 集团大楼里数千名员工,人心惶惶,各种真假消息在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