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用自己的所知所见所学来保护宋时微安全。
她只要,可以一直陪在宋时微身边就好了。
只要她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这样,很好了,不是吗?
只要,将宋时兴和国师这两个除去就好了,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们了。
她沉下眸子,像蛰伏在黑夜里的蓄势待发的野兽。
无人知晓她思绪辗转纷飞中掩盖的疯狂。
***
“呼哧”
“呼哧”
“呼哧”
“嘀嗒,嘀嗒,嘀嗒……”
阴暗的牢房里,长鞭挥舞,遒劲的破空声呼呼作响,然后拍打在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迸射出的血滴飞溅在牢房的每一个角落。
血珠流过身体躯干,最终凝聚在脚尖,不堪重负的滴落。
那人已经被折磨的看不出人形了。
只是进气儿多出气少暗含着这人还活着的事实。
女人面无表情,然后挥了挥手,然后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从半空无情摔落,看着像死狗一样趴着地上被折磨到半死不活的刑犯,身后传来不重不低的脚步声。
她心中无端生起一抹戾气,又伴随着隐晦的恐慌。
“舒月,还没审出来吗?”
身后的人打量了一下四周,语气带着极致的冷漠。
舒月膝盖一软,当即下跪。
“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辜负了大人的期待,还请大人责罚!”
她没有推脱,尽管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
唐景像是早有预料。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舒月能够审出什么来。
这个犯人是前几天他在阳角巷中抓的。
一个月前阳角巷暴毙三人,死法惨烈,待他赶到时,周看热闹的人如鸟兽散。
他本是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的,但奈何苍天有眼,好像看见了大理寺为此案的日夜操劳,在这三个人身上,难得找到同一个线索。
之后他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这个疑似嫌犯。
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一份进展,他当然必不可免的重视。
但事实证明,好运只降临了一次。
无论他如何审问,他都自有一套说辞,虽然驴头对不上马嘴,但却自有一套逻辑,并且没有破绽。
嗯,很离谱,看上去与这个案子更加息息相关了。
唐景的手揉搓着下巴,眼里划过一丝慎重。
他没有理会还跪在地上的舒月,也不关心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唯一的“线索”。
案件的由头像一条线,慢慢的引诱人群,吸引他们的目光,然后将他们带入紧锣密鼓的阴谋中,直到最后深陷其中。
哒哒……
他往前走了两步,漂亮的鞋子落在刑犯的身上,来回碾踩。
他嘴角挂着浅笑,恶劣溢于皮表。
看起来不太重的动作,却叫地上人忍不住的痛吟。
空气,时间,在这座幽暗的地牢里好像不复存在,恐惧被无限拉长。
呼吸粗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shen”
死寂的牢房里,张张合合,颤抖的嘴唇含糊不清的吐出一个音节。
唐景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很快的捕捉到这声微弱。
待他还想多听一些时,人已经彻底昏迷了。
唐景略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又开朗起来了。
起码有下一条线索了。
于是他大发慈悲的将舒悦月扶起来,舒月受宠若惊的看着他,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唐景,是大理寺近年突然崛起的新秀,他办案果决,敏锐严查,手段残暴,不畏强权,各种折腾人的法子层出不穷,皇帝偏爱他,自他上位以来,皇帝依靠他在暗地里不知除去多少细作,严拷了多少贪官。
所有大理寺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崇拜他的,人人视他为偶像。
舒月也不例外
她低眉垂收,信仰忠贞。
唐景很聪明,他能够察觉到舒月看向他时微妙的眼睛。
舒月很好,很优秀,聪明忠诚,毅力非凡,她甚至做到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很可惜,舒月注定一片痴心错付。
她不是沈玉,不会明知有虎偏向虎山行。于是又转瞬冷下神色,头也不回的离去,像极了传闻中的“喜怒不定”。
可是鬼使神差,在离开的那一刹
“地牢潮湿阴冷,不见天日,你若是想跪,应该到朝阳门正对雄狮,板板正正的跪下来。叫天下熙熙攘攘的过客瞪大眼睛看着。”
不是的,她在心里叹息,她不是想说这般难题听话的,地牢阴寒,关押着无数阴魂,舒月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实在不好,她本就有痛经的毛病,除此以外,对她百害无一利。
舒月是将门之女,家风刚正不阿,满门忠烈,全承蒙先王照顾,从小衣食无忧,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