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州闻言往上望去,一下就不淡定了,“艹!这他么的!”
他没忍住爆了粗口, 配上鼻尖上的两抹黑灰, 整张脸因惊愕显出蹩脚的“樱花”味儿。
巨石被风蚀成两瓣, 凹凸不平的顶端呈倒“人”字形向中间倾斜,风蝎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前后簇拥着往下跳, 缝隙被黑压压的阴影遮得只有点微弱的火光。
“咻——”
“咻咻——”
特别是当看见它们还会蜷缩成圆球抵挡冲击力时, 众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地上有火画的隔离带,但抵挡不住脑袋顶上不要命的玩意儿啊!
这里最手无缚鸡之力的当属冯老板, 南禺分着心神寸步不离地护着她, 瑞士军刀上沾了厚厚一层粘液。
她眸光微凝,冷声道:“十点方向。”
叶清影手腕翻转,挽出几个剑花, 天罪一刀将偷袭的风蝎小队砍成两截。
愈是这种关键时刻, 唐音的血液都恍若沸腾起来。
她放肆一笑,朗声道:“来来来,老叶,冲我头顶砍一刀。”
火符箓燃起一道火墙,叶清影逮住片刻的喘息时间,回眸瞧了瞧她, 由衷赞了一句:“你爱好真特别。”
怎么说, 这流星锤耍得贼溜啊。
若是不经意看,这就是挂在腰际上的装饰链, 此刻却被挥至头顶, 像耍花枪似的抡成一个圆, 将从天而降的风蝎绞杀。
不管是视觉还是嗅觉,那都相当刺激。
还好,石壁上多了个“蚕茧”状的空气罩。
叶清影贴着墙,用牵丝围了个不大不小的干净角落,将众人稳稳地护在里面。
但封口的时候,有人没来得及进来。
“靠靠靠!完犊子了!干嘛咬我裤/裆啊!”许知州拈着指尖,脸唰一下就白了。
他离得远,自成一个火圈,又是背对着其他人,是以,没注意到乌启山黑脸。
后果很严重。
准确讲,是风蝎死得不美观。
类似于下雨天转雨伞,黄绿色粘液和着尸体碎块从流星锤的末端飞溅出来,密密麻麻粘在石壁上,就像是停摆多日的尸体倏地膨胀爆炸了。
于是,较之其他人,许知州多了味觉的极致体验。
许知州被喷得浑身黏糊糊的,绿不拉几的像鼻涕虫,好死不死,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然后,他颤颤巍巍地埋了头。
“呕——艹——”
那刺鼻的咸腥味不多加赘述,下一秒,他直接被臭厥过去了。
冯老板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遭遇过最离奇的便是梦魇了,这种大规模的虫潮对她来说算新鲜事儿。
因着连日的颠簸,她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是透亮的。
依着南禺的叮嘱,冯老板安静地蹲在角隅,好奇道:“外面怎么了?”
看得出,乌启山很生气了。
唐刀柄被捏得“咯吱咯吱”响,他薄唇紧抿轻哼一声,飞扬的剑眉显得凶神恶煞,“没怎么,养的猪被啃了两口。”
明知道是什么还舔,真当自己是神农氏尝百草,万一哪天碰着个有毒的,那不得一命呜呼了。
茧不怎么宽敞,就大概一顶小帐篷的容量,几人凑一起,属实有点挤了。
南禺目光浸染笑意,眉目间流转着潋滟波光。
她几乎是窝在叶清影怀里的,并且媚而不自知。
叶清影几乎一瞬不瞬地盯着,绯意是从脖子先起的,慢慢划过耳廓,然后蔓延到肌肤各处,最后汇聚在心尖,演变成一簇几不可察的战栗。
她眼神暗了暗,然后偏头移开了视线。
外面战得正酣,中心人物对自己制造的轰动恍然不觉,唐音挑了挑眉稍,嬉笑道:“老叶,你懂得。”
真的更猥琐了呢。
哦,差点忘了她那无理又无聊的要求。
茧被破开胳膊粗的小洞,叶清影都没伸手,天罪十分自觉地钻出去,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来,狠点儿。”唐音额头浸着汗,但眸子里却是嗜血后的兴奋。
天罪特骚包地表演了从天而降,还自顾自地挽了几个漂亮的招式,就差打一束醒目的舞台灯了。
“嗡——”
流星锤和天罪相撞,火花四溢,发出一阵恼人的共鸣。
火势瞬间就燃起来了,流星锤沾上天罪的业火,两玩意儿就像是风火轮似的,一个抡得比一个圆。
唐音脚底下踩着罗盘,几同时响起几声爆炸声,周遭石壁破开几处大洞,风灵阵拔地而起!
好听点说是风灵阵,实际上更像是烧烤摊的大风扇。
顺着风势,“轰”的一下,业火燃起三丈高!
挨得近的风蝎被烧得渣都不剩,离得远的八条腿儿都烫卷了,于是唐音笑得更开怀了。
粘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许知州瘫倒在地上与风蝎融为一体,这些长相丑陋骇人的骆驼蜘蛛没谁在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