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31)

虽说冥府与灵山有分庭抗礼的实力,但单拎十巫与四判中的一个来斗,孰高孰低还真不一定。

巫即脸都绿了,酒醒了大半,瞬息之间欺身而上,叨叨道:“口无遮拦的臭小子。”

青鸟在头顶鸣了三圈,陆之道只感觉眼冒金星。

解忧愣了几秒,这是她成为鬼魂以来,第一次憋不住笑。

身为察查司的判官,手握监察重权,陆之道什么样儿的恶鬼没见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道法符箓仙家秘术,他什么招式都想过了,唯独这破玩意儿真失算了。

清风涧万物皆有灵,巫即自是舍不得伤,于是掏出了兜里的千年老王八壳,照着陆之道的脑门邦邦就是两下,砸得对方一时失神,肉眼可见起俩肿包。

“哈...咳咳...嗯...”枷锁捂着嘴偷笑,又不敢太夸张,神情促狭,憋得很辛苦。

在下属面前丢了脸,自是要想办法找补回来的,陆之道胸口堵着一口气急着要宣泄出来,于是白面换成了青皮,判官脸上的青筋像是皲裂的玻璃纹,将一张脸衬得十分凶煞。

“变脸,这好。”巫即乐呵呵道。

陆之道动作一滞,低吼道:“好个屁!”

左臂撑爆了衣裳,沟壑纵横的皮肤似有火光流窜,指尖在眉心剖开一道口,从里面缓缓挤出一颗惨白的眼珠子,生硬地转动了几下。

“往旁边去点儿不成么?!”

“你别老挤我!”

枷锁将军抱作一团,躲着千年老桃树裸露的根茎后边儿,支出两对眼珠子乱瞧。

桃树并未搭理他们,挑了根枝叶繁茂的,缠在解忧纤细的腰上,慢悠悠地举过树梢。

解忧弯了弯眼眸,拍了拍它的树干,“谢谢。”

“噗倏倏”响了半分钟,枝叶交错的声音像是在掩唇轻笑。

“要打滚出去打。”南禺站在门口那堆废墟里,一抹耀眼的指尖焰,眯着眼,眉宇间藏着不耐。

天生的桃花眼,狠厉起来,偏就唬得住人。

“不打,不打。”巫即按了按两撇小胡子,怒气收放自如,嗫嚅道:“别说我老头子倚老卖老,欺负后辈。”

说实话,若真要论年纪,两人应是大差不差的,但巫即这样一说,显得陆判矮了一截,冥府在无形之中低了灵山一辈。

青鸟趾高气昂地飞了过去,屁股后边跟了一列威风凛凛的海东青。

“吧唧”一坨鸟屎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了陆之道的发冠上,灰白相间,油亮黏腻,真是肥料中的佳品。

南禺:“噗。”

女人眼眸明媚,戳了戳青鸟软乎乎的脑瓜子,险些镇不住场子。

这拉肚子的模样,大概是某人又喂食了不少鲜果子。

周遭响起一阵很清晰的抽气声,“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枷锁将军念念有词道,躲得影儿都没了。

陆之道刚收敛了一点暴躁性子,在鸟屎落下那一刻全破了功,说得太急险些磕着舌头,“南、禺!”

南禺敛着眸子,鼻音慵懒:“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判官。”

巫即腆着肚皮,又抬头看了一眼,“我就说怎么长这么丑,是判官就不稀奇了嘛。”

“呸!”陆之道啐出一口血沫。

哎哟喂,这说啥不好,非捡着陆判的引以为傲的相貌诋毁,枷锁将军恨不得晕在那墓穴里头,永世不出。

陆之道撑着树干站起来,身形晃了两下,左臂的肌肉缓缓恢复原状,脸颊浮上一抹血脉扩张的红润。

斗了几回,南禺仍旧没看出来他的原身是什么。

这般模样,陆之道的状态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衣裳撕裂,露了半肩,面色红润,眸光闪烁,怎么这么像被凌虐了一番。

“唧唧——”青鸟衔起了南禺的一绺发丝,胡乱嘬着玩儿,活泼好动得很。

被扯着有些轻微的痛意,南禺目光只停留了片刻就收回来了,但并未阻止青鸾的放肆举动,还伸手给它揉了揉胀鼓鼓的肚子。

南禺眉宇间染上一抹愁色,“吃这么多,小心脱水。”

眼见她要领着青鸟离开,陆之道有些着急,追问她:“喂,为何她过不了忘川?”

顺着他指尖望去,解忧正稳稳地坐在桃树树梢,南禺脚步微顿,侧了侧身子,“忘川渡灵,我如何知晓其中原理,你这般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我,可是得了冥君的诏令?”

听闻此言,陆之道也没说话。

南禺给他留了个潇洒的背影,“如若没有,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巫即也跟着“哼”了一声。

陆之道这才惊觉,自己的态度实在差了些,南禺山虽然式微,但山神犹在,虽无明显神级之分,但眼前这位神君,也绝非自己能轻言造次得了的,就算是冥君来了也要先礼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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