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欢喜地奔下楼,回到厅中。萧云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赵香端来点心盒放到桌上,还有两个吴阳背手站在门边。
两个吴阳?她猛然停下脚步,好奇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梭巡。
乔拓望向她问:「喜欢吗?」其实光从她刚才奔下来的兴奋脸色,就可以知道她喜爱极了。
「嗯。」馥儿坐下来,目光还是停留在「两个吴阳」身上。
萧云坡看了她的神情,笑着解释,「他们是双胞兄弟,右边那个是吴阳的弟弟吴机。」
说着便移坐到馥儿旁边,剥坚果给她吃,结果招来乔拓的一记白眼。
他则还以「别那么小气」的眼色。
吴机向馥儿握拳行礼,声如洪钟的说:「吴机拜见小姐。」
馥儿瞪大眼睛,笑着说:「还真是小阳的双胞兄弟呢!长相一样,连声音都一样宏亮。」
吴机听到她这么称呼,用手肘推了推吴阳,挤眉弄眼地用嘴形说:「小羊?」
结果换回吴阳的一记手拐子,痛得他差点弯下腰。
乔拓看她自楼上下来后,还没正眼瞧过自己,有些吃醋地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添购的?」
馥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无礼,只顾着打量吴阳兄弟,都忘了要道谢。她腼腆地摇摇头,转向萧云坡,「谢谢你,表哥,让你破费了。」
萧云坡才不敢居这个功,「不关我的事,这些都是大哥差人打理的。」
馥儿一听,疑惑地想,为什么不是表哥替她准备的呢?和她比较亲的人是他,不是吗?
在她卧病期间,来探望她、陪她吃饭的大都是乔拓,连她犯错,追骂她的也是乔拓。萧云坡自始至终只露过几次脸,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这不禁令她觉得乔拓还比较像她表哥。
她哪里知道萧云坡是怕和她太亲近,会成天挨乔拓的白眼。
馥儿把疑问放在心底,打算有空的时候再问表哥。她走到乔拓面前,感激地对他灿烂一笑,「拓哥哥,谢谢你。」
乔拓摸摸她的头,暗暗希望有一日她能只叫他「拓」。「这没什么。对了,刚才书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忘记呀?馥儿眼珠一转,突然专心地吃起桌上的糕饼,她发觉这种「突然专心的坏习惯」也有它的好处。
乔拓看着她忙碌的小嘴和小手,宠爱地说:「别噎着了。」然后他转头望向吴阳,「吴阳,你说。」
「启禀堡主,小姐想要做道菜给你和二堡主吃,选了半天,最后小姐决定煮鱼汤。厨娘帮小姐剔掉鱼鳞后,小姐就准备要切鱼,可是小姐一刀切下去后忽然丢下刀,回头问赵香鱼会不会流血,赵香回答杀好的鱼不会,然后大胆突然跳到桌上……」吴阳停了下来,因为乔拓的注意力已经放在馥儿身上。
乔拓盯着馥儿不自在的神色,还有飞快地藏到身后的小手,感到一定有什么事不对劲。
「手来。」他的大手伸到馥儿前面。
「脚来好不好?」馥儿低着头,溜下椅子就要往外跑。
乔拓一把拎住她的后领,拉着她坐回椅上。
馥儿嘴一嘟,左手一伸,「喏,手去。」
乔拓仔细地检查她的左手,没发现任何异状后说:「另一手。」
馥儿不理他,右手藏在袖子里不肯伸出来。坐在她右边的萧云坡虽然不知道师兄在找什么,不理柳眉倒竖的馥儿抗议,硬把她的右手提到乔拓眼前,还学她的口气说:「喏,手去。」
乔拓握着她的手,才瞥了一眼,就看到她食指上那道横跨两个指节的寸大伤痕。
「哎呀,小姐,你受伤怎么没说呢?」立在馥儿身后的赵香看到了,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乔拓吩咐道:「赵香,去拿药来。」
她立刻转身而出。
「师兄,你怎么知道她割到手?」萧云坡讶异地问。
乔拓扬扬眉,他这个师弟的脑筋有时还真转不过来。「你听过待煮的鱼会流血吗?」
萧云坡一听自嘲地笑起来,「对啊,鱼不会流血,就是切鱼的人流血。我是不是变笨了?」
这时赵香也回来了。乔拓接过她手上的药箱,温柔地为馥儿上药,抹完后还用小布条帮她绑了个蝴蝶结。「好了,没事别去动它。」
「嗯,真是不错。」萧云坡夸张地对乔拓细心的包扎左看右审,「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大哥你还有这般好手艺。」
乔拓隔着馥儿,一声不响地一拳挥过去,正中萧云坡的后脑勺,打得他龇牙咧嘴的。
乔拓不理他的瞪眼,续问:「吴阳,大胆跳到桌上之后呢?」
「之后那条鱼忽然蹦了一下,吓小姐一跳,手一挥,那刀就笔直往小姐的脚落下。赵香情急之下推开小姐,小姐一个不稳就打翻案上的油罐,油流到灶里,‘轰’的一声火舌窜高,猫儿被吓得往旁边跳,恰好落在小牛背上,小牛一惊,尾巴一挥,扫到火苗,引火上身,立刻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