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拓叹口气,看来他要是不回答,她是绝对不肯回房躺着静养。他带她走向桃花心木椅上坐好后,才回答她:「可以算是。」
他转头吩咐赵香去沏茶。
馥儿追问:「那我们是亲戚?」
乔拓摇摇头。馥儿不禁有点气恼,这个男人怎么不主动告诉她,非要她这样一问他才肯一答。她哪里知道乔拓也正在思考要如何才能不引起她疑心地留下她,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
馥儿按捺想尖叫的欲望,耐心地整理刚才得到的讯息。「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亲戚,但是你收留我?」
乔拓毫不思索地答:「可以这么说。」他发觉自己很喜欢听她娇脆的声音。
馥儿的小脸有些发青。难道她昏迷前已可怜到要别人收留?她喃喃道:「那我就更不能回床上去躺着了。」
乔拓听见她的低喃,问她:「为什么,『更不能』回床上躺着?」
如果她以前可怜到要别人收留,那从现在起,她决定要自力更生,不再寄人篱下,至于要自什么力、更什么生,等出乔堡后再想好了。她勇敢、高傲地扬起下巴,「因为我必须离开。」
「因为妳必须离开?」难道她已经恢复部分记忆,知道自己的来处,想要回去?乔拓皱起眉头。
「对啊,一个人如果要离开了,当然不能再躺在床上,不是吗?」要离去的人,总不能躺在床上让人抬出去吧?馥儿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笨,不过她好心地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
乔拓微恼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哪有人临出门了还躺在床上。」他猛然住口,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似乎有把问题弄得复杂的本领。
「我的意思是妳为什么必须离开?妳想去哪里?」他一脸不悦地质问,手指不耐地轻轻敲着茶几。
「还没决定,但是我不能再让你收留。」她骄傲地回答,不想让人觉得她很可怜。
原来是自尊心作崇,乔拓不觉松了一口气。原来她还没恢复记忆,那代表他还可以留她一阵子。至于他为什么要留下她,反而成了不重要的问题。
他正要开口时,萧云坡抱着一叠卷宗跨进来,看到馥儿,劈头就问:「妳可以下床了?」
乔拓瞪了不请自来的萧云坡一眼。他这个师弟最近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尤其每次他来看馥儿的时候,萧云坡都会出现,好像除了跟着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一样。乔拓决定明天要派他去扫马厩。
馥儿抬头打量这个一进来就坐到她右边椅子上的男人,他几乎和那位堡主一样高,面貌也一样英俊,但是比较年轻,表情也柔和许多。他正满脸笑容地等着她的回答。
馥儿腼腆地朝他微笑,「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又是谁呢?她困惑地想。现在她才想到还不知道跟她说了半天话的「堡主」
叫什么名字。
老天,她居然在跟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说话,还住在他们家。想到这儿,她的脸又红了。
乔拓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妳根本不需要离开。」
馥儿呆呆地重复,「我不需要离开?为什么?」
乔拓再度皱起眉头,思索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又皱眉了。馥儿忍不住冲口而出,「你不要皱眉比较好看。」话一说完,她就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再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最好还能有个人替她把洞填起来。
萧云坡忍不住笑道:「师兄,听到没?少皱眉头,这可是佳人的建议。」
乔拓横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对馥儿说:「我们不是无缘无故地收留妳,妳有亲戚住在这儿,这里本来就是妳的家。」
「真的?」馥儿狐疑地侧着头打量他。
萧云坡闻言转向乔拓,心下奇怪,乔堡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还有亲戚住在这儿?
乔拓不怀好意地朝萧云坡笑笑,轻描淡写地介绍道:「妳的亲戚就是这位远房堂哥,他叫萧云坡,由于妳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而妳……叫作齐馥儿。」
乔拓临时给了馥儿一个姓氏「齐」。
萧云坡端起杯子正要喝茶,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边呛着边用「你疯了」
的目光震惊地瞪着乔拓。
「真的?」馥儿一听,立刻转头望向呛得直拍胸口的萧云坡,盯着他的脸,努力地回想。她怎么觉得对这位连喝茶都会呛到的「堂哥」没有一点熟悉感?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你真的是我堂哥?」馥儿一脸怀疑。
萧云坡看着她天真的小脸,心想怎么可以欺骗这么一位可爱的姑娘呢?他是堂堂男子汉,这种事他绝对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