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君臣之礼说事,噎得睿王敢怒不敢言,大不敬的事做得,可这话说不得。
睿王脸色阴沉的坐下,旁边的贤王也跟着愤愤不平,然而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殿上这几位贵人只有四公主是真的在等着吃酒宴,其他人则是各怀心思。
殿下,严清悠和江秉安相邻而坐,她盯着柳玉袖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和江秉安嘀咕,“师妹今日是不是格外打扮了?”
江秉安也跟着点头,“很精心的打扮了。”
宴席上只有酒酿,菜肴尚未入席。柳玉袖算了算时辰,估计李楠筝也快出来了。
她喝了一口酒,猛然发现酒壶中的不是酒,而是清茶。略思片刻,她低下头,唇角展开一抹浅笑。
楠筝就是这般,看似任性,实则细心周到。
她回忆往昔的功夫,李楠筝进了殿。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手里皆端着果盘,在她落座的同时走下殿去送到其他桌上。
众臣起身,举杯敬殿上之人,高声恭贺,山呼万岁。
李楠筝端坐于主位,自方才就被右手边的人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人今日格外的好看,若说平日里是出尘,而今日则是美到无以复加。
“众爱卿平身。”
她短暂的看了众臣片刻,便收回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柳玉袖那边瞄。
李楠筝一声令下,丝竹管弦之声顿起,余音绕梁,引得舞姬鱼贯而入,于大殿之上翩翩起舞。二十四道菜肴逐一被端上桌,可是她一点都不饿,只顾着赏美人。
一道烤乳羊端上了桌,柳玉袖动筷夹了两口,只觉外焦里嫩,油而不腻。满眼望去,案上的菜肴大多为荤食,仅有两道素菜。
她一直低着头吃菜,就是为了躲李楠筝炙热的目光,若是对方看的过于露骨,她便故意咳嗽两声提醒一下。
众人享美酒佳肴,赏歌舞曲乐之时,内侍开始清点呈报生辰贺礼。
“四公主,送玛瑙一箱。睿亲王,送西海珍珠一箱。贤亲王,送蓝田白玉雕石一对儿……”
大大小小的贺礼,不管是寻常的还是罕见的,至少每个人都表了一份心意。等到都宣读完,却不见柳玉袖的贺礼。
众臣面面相觑,心里明白但不敢多言。自皇帝登基以来,柳相便从未送过生辰礼,六年来,从无例外。
就在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时,贤王突然笑呵呵的开了尊口。
“柳相没有送五皇妹贺礼吗?到底是曾经教过的学生,如何能如此薄情呢?难不成是对五皇妹有成见?”
不等他挑拨离间完,柳玉袖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贤王殿下的生辰,本相也未送过贺礼,四公主也是。贤王应该问本相送过谁贺礼。”
贤王噎住,看一眼睿王,见对方也不待见自己,举起酒杯来喝起了闷酒。
其他人都在猜测陛下会如何猜忌柳相,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会如何白热化,结果当事人一点没介意送不送礼物,全都迷失在某人的容颜中了。
宴席将近过半,四公主借故去散步消食暂时出了玉兰殿,殿下也偶尔有人离席。
柳玉袖不经意看到有人和四公主前后脚离席,不禁生了疑惑,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出去。她跟到御花园假山石边上,看见四公主与一男子私下见面。两人小心翼翼,全身都在靠近对方,可却发乎情止乎礼迟迟没有动作。
“公主,我,等我明年回来就去求陛下指婚。”
四公主望着那人,忽然依偎进他的怀里,“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眼看二人相拥,柳玉袖直觉身后有人靠近,顷刻转身将来人擒住。
待看清楚来人,柳玉袖赶忙松开李楠筝脖颈,低声道,“楠筝,你怎么也……”
“怎么?就许你出来透气,不许我出来?”
李楠筝挑下眉,说罢也透过假山石的窟窿往河边瞧。
这时候,四公主已经和男子拥吻在一起,难舍难离。二人同时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庞,正是朝中的彭将军。
彭将军与齐将军可以说是分别掌握了当朝南北的兵权,势均力敌,两军兵力难分伯仲。
柳玉袖看着黏黏糊糊的二人,倒是没有半分撞破别人好事的尴尬,反而起了个别样的念头。
“没想到,四皇姐也挺疯狂的。”李楠筝感叹道。
柳玉袖转回头来看她,倾身将人拥住,“我们也可以。”
言罢,柳玉袖不由分说封住了她唇,极尽撩拨,却不让她出声。
宫宴结束后,大臣们都陆续出了宫,坐上自家马车打道回府。柳玉袖也随着他们一起出了宫门,可上了马车后,却迟迟没有离开。
“纯宁,待会儿,你尽管让车夫赶着车回府。”
她要送的生辰礼还没送成,怎能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