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盈脸上的笑容僵了会儿,又恢复笑脸相迎。
“妹妹哪里的话,自家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姐姐这次来是想和妹妹商讨政事。”
闻言,柳玉袖抬眸,“贤王妃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被柳玉袖忽然冷下来的眼神惊到,柳玉盈别开视线,强堆着笑容道,“也不算是政事,也可以说是家事。妹妹你也知道,贤王他一直欣赏你的才干。”
她悄悄偷看柳玉袖,见她没有打断自己,以为有门继续游说,“再说了,你还当过太傅,教导过他。可是妹妹你任丞相后,与他们这些原先的学生都生疏了,王爷他想与你联系又不敢,这不,就让我带个话搭个线。”
柳玉袖听后只是淡淡道,“君臣有别,当初任太傅时,我于她们有教导之责。如今她们为帝王、公主亲王,我是朝臣,自然不宜过于亲近。贤王妃,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室之争,本相谁也不会帮。”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玉盈强装的和善拉拢渐渐分崩离析,她将锦帕攥紧,差点攥出窟窿来。
“柳玉袖,王爷这是给你面子,才来拉拢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还是面对这样的柳玉盈,她更加自在些。
见她不回应,柳玉盈更是气愤难当,“柳玉袖!我是贤王妃,你对我是下对上,如此无礼,以下犯上,你还有没有规矩!”
得不到想要的,便狗急跳墙,她柳玉盈也就这点本事。
“贤王妃,就算是陛下亲自来本相这,本相也是这个态度的。”柳玉袖迎着她要吃人的目光,浅笑道,“陛下也不能拿本相如何,贤王的一个侧妃,又算什么?来人,送客。”
原以为这位意气风发的贤王妃能带点什么新鲜的消息来,看来是她高估了。不过有一点倒是确定的,贤王坐不住了。
他开始心虚,开始拉拢人心。
这厢,柳玉袖抱着小花于书房中沉思,那厢,柳玉盈被小茉带着人“送”出相府,毫无尊严的站在大门外,脸色阴沉。
“柳玉袖!你等着,本王妃会把你说的话都禀报陛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茉叉腰站在门口,把柳玉盈方才掉落的耳环丢出去。
“那便麻烦贤王妃去回禀陛下了。”
丞相府的大门重重的合上,丫鬟扶住掉了一只鞋子的柳玉盈,“王妃,咱们回府吗?”
柳玉盈甩开她,气急败坏道,“回什么回!告诉马夫赶车,我要进宫!”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李楠筝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放下奏本,没有打第二个了。
是谁说她呢?
“陛下,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软酪。”迎雪当下点心,退到一旁伺候。
李楠筝看见这东西就想起柳玉袖吃它的样子。
该死的,那人从回洛阳后就再也没私下来找她了,就知道上朝阅奏本。仿佛在江南柔情似水的玉袖姐姐只是昙花一现,不近人情的柳相又回来了。
“拿下去。”
迎雪见她脸色不悦,也不敢多问,赶忙叫了人来撤走。
“等等。”李楠筝忽然又改了主意,“暗地里给相府送去。”
那人看见软酪,总能从百忙之中想起她来了吧。
迎雪掩唇笑笑,“奴婢遵命!”
此时,有侍卫进来禀告,说是贤王妃觐见。
李楠筝放了笔,心想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
紧接着,柳玉盈便迈着小步毕恭毕敬的到了御前叩拜。
“贤王妃有何事见朕?”
柳玉盈突然开始哭天抹泪,将柳玉袖所言添油加醋的转述给李楠筝听。
“柳相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可她居然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这以后还了得,岂不是要谋朝篡位了?我不得不大义灭亲。”
李楠筝心道,同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如此天壤之别,什么叫蠢钝如猪,如今她也是看见了。
“贤王妃,这柳相是何人?”
贤王妃被问的一愣,迟疑答道,“是丞相。”
“是,是丞相,也是柳侍郎的女儿。若她真谋朝篡位,朕会诛她九族,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柳玉盈吓得跌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我,我知道。”
李楠筝假笑一番,“知道就好,知道便回贤王府,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要乱跑。”
“是……”
待扫兴的人退下去,李楠筝让迎雪派人去相府传她的口谕,宣柳相入宫。
她刚好借这个机会召见那人,要不然等那人主动来怕是下辈子了。
傍晚,柳玉袖在府中接到口谕,她没有立时答应,在宫里来的内侍将陛下的意思全都带到后,她却回绝了。
“请公公回禀陛下,臣今日有其他事情,无法进宫面圣,还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