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过出逃寻找,去医院,负责妈妈的医生记不得有这个人,相熟的护士也不认识她,对应的病房内也没有林雨在墙上不小心划到的水性笔印记;租的房子里,住着的是陌生的人,敲响邻居麓阿姨的家,看到她时也是满脸疑惑,仿佛她们从来都不认识,口口声声说过妈妈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人,也将妈妈遗忘了个彻底。
到处都没有了妈妈的痕迹,没有一个人记得她,连带着将她也记不得,小小年纪的林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麓阿姨,没有任何人记得妈妈和她。
即便放声大哭,也不会再有人拥抱住她了。
在最后一位相熟的人口中得到一致的回答,冻得脸色青紫的女孩放弃了,在下雪天如同木偶般,没感觉到冷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了不知道多远,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是院长找到她的。
在厚厚的积雪里挖出了冻得失去了意识的她,谢天谢地附近医院不远,送过去及时才堪堪保住了小命。
这是院长在她清醒后说的。
所有人都和她说,没有林莯这个人的存在,林雨开始质疑自己的记忆,直到院长将一把破旧生锈的钥匙以及黄金做的素圈戒指给她,她才笃定了记忆的真实性。
钥匙是老家老房子的钥匙,戒指是妈妈留给她的戒指。
林莯,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妈妈,给了她满满的爱,不管她捣蛋也好犯错也好,总是温柔拉着她的小手同她讲道理,每次在治疗时痛不欲生仍是冲她笑着,在最后祈求残忍的老天保佑她一声顺遂平安的妈妈,不是她精神幻想中的角色,而是真实存在的。
上初中,那便是住宿生活了,不再限于孤儿院的活动范围,林雨以院长的口吻跟学校请过假,偷偷跑出去坐高铁回了老家,想看看房子里的布置,想找找有没有可能存有她所谓父亲的线索。
她并不想找到他,她只是想完成妈妈的心愿。
偷溜出去的一趟是一无所获,由于老师和院长多余打了个电话询问,虽然面对老师时表示是自己发信息请假的,但是等林雨回来后,还是免不了了院长的一同教训,也不会动手,就是像唐僧念经一样,惹人烦得很。
后来在多方面打听下找到了兼职的活,开始为金钱奔波,很多同学嘲讽过她势利眼,小小年纪就贪钱了,可那哪是单纯的钱啊……
那还是孤儿院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啊。
如今倒是好了,林雨轻抚着黑卡,里面庞大的金额都可以把整个孤儿院大大小小该安排做的手术全给安排上了,还能抽出一笔款把孤儿院给翻新了,柳思葳一出手便是把她困扰担忧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
因回忆拨动的情绪填满心口,胸口闷得难受,转身想迎着风透口气,风吹来时带来的熟悉的气息叫她动作微滞。
耸了耸鼻子进一步确定了下方位,在门缝中捕捉到了一抹白色,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确定了来人时唇角同步绽开的笑。
她以为柳思葳已经回去了,没想到她不声不响跟了她一路。
“今天的星星很亮,柳前辈要不要出来看看呀?”林雨没有走过去,站在原地朝着门那处说道,声音一字不漏落入了柳思葳的耳朵里,倏然间红晕爬上了脸颊,背着林雨跟踪不羞人,羞的是跟踪后还被发现了,还是当场抓包的那种。
简直不要太羞窘了。
“出来吧,陪陪我。”放柔示弱的声音传入耳,柳思葳感觉胸口一闷,没多会便走到了林雨身边去,凑近后看到林雨低垂着遮掩住的神情,克制不住的嘴角弧度,让柳思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骗我!”
林雨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不笑还好,一笑柳思葳心里的火焰更旺了,好呀,好得很!她真心实意担心林雨,她就跟她玩这出,真是白担心了。
“我生气了。”柳思葳冷下脸,陈述道。
闹小脾气的柳思葳在林雨看来更可爱了,伸手将她一双冰凉的手包住,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小祖宗不生气,小雨错了。”
柳思葳倏然僵硬,正想不明白林雨是哪根筋搭错了,闯入鼻尖的掺杂着酒味的香味揭晓了答案,是了,今晚大家伙都挺高兴一杯杯给林雨敬酒或者敬饮料,林雨喝得少,但是这点少已经足够林雨半醉了。
在天台吹这么久的凉风都没醒过来那么一点酒,林雨这酒量真是和她有得一拼,都是菜鸡一个,只是柳思葳的身份没有人敢在她不情愿的前提下敬酒,所以她也一杯就倒的量除了亲近的没其他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