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宝似的,给司沂看了看蹭亮的碗沿。司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动了动唇,勉强给她的傻样一点回应。
“嗯。”
“吃完就好,记得下次也要吃光。”
芙潼甜甜的笑,“只要是司沂做的,我都吃光。”
男人在心中嗤笑,提上条件了?
不过就是抽空过来看看而已,谁知道单是吃饭耽搁了这么久。
司沂陪她说了几句话,问问她的身子近况可又不适,嘱咐她要认真吃饭,就要离开了。
芙潼屁颠跟在他后面,又问,“那明天还可以吃到司沂煮的粥吗?”
林简眼观鼻鼻观心。
司沂心里觉得她烦的同时,看到她单薄的脊背,和风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吹走的身姿。
应下了,“可以。”
芙潼很开心,“太好了。”
司沂到了门口,酝酿出托辞让她回去,也许诺她,“东殿院子很大,这边也清静,你可以在这边转转。”
“不识得路也没有关系,我会让林简跟着你,保护你。”
主要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芙潼一听说要出去,脑袋摇得可快了。
“我不出去。”
可怜巴巴的模样,都这么多天了,还是在怕?
区区一个唐令呈,不就是声音大些对她说了几句而已,纵然抽了一个马鞭子。
那伤即使不上药,就她本身的愈合能力,这么久,也该好了。
何至于窝躲着,门都不敢再出了。
规矩是规矩。
可别坏了事情,太医说了她若是心事郁结,忧心忡忡。
长此以往,她体内的血液就不够鲜活,效用可能会适得其反。
“为何不去?你自己待着不觉得闷吗?”
芙潼点头。
“不闷。”说不闷,还非要这样看着他,司沂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邺襄女想要他陪。
“我最近忙,若你想要我陪,还得再过些时日。”
“等我忙完了,再陪你好好转转,带你去打马。”
正巧过两日,就是唐舒窈的生辰了。
顺利的话,司沂的目光落在她晶亮的脸上,说不准还能试试药,看看药奴的效果。
芙潼鼓着勇气,刚想要说打马的事情,太子殿下率先开了口,她不说了。
芙潼不想去打马,那天马鞭打在身上,疼得芙潼身上起了阴影。
她想问可不可以换一个。
可是司沂提了,只要能跟司沂一起出去,打马也是可以的。
“好。”
相顾无言,司沂摸摸她的头发。
“回去吧。”
司沂要走了,芙潼很想留下他。
可是他的脚已经踏了出去,要说点什么司沂才会留下,陪陪她呢?
不知道说什么,小姑娘急得快要哭了。
她最近抱猫抱习惯了,就这样凑了上去,一双小手扣捏着太子殿下的玉佩。
依恋想念他的体温,司沂身上太温暖了。
想闻一闻,芙潼仰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委屈屈。
“司沂,走之前,可不可以抱抱?”
第8章
◎芙潼抬头的时候,脸有一点点红。◎
司沂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边扬起一个讥诮至极的冷笑。
芙潼问了便一直垂着眼皮。
没有发现他脸上噤若寒蝉,嘲讽和冷意。
也不知道在她视角眼里的救命恩人,世上对芙潼最好的司沂,是用这样透骨冰凉的眼神看她的。
芙潼全都看不到。
太子龙纹玉佩被邺襄女握在手里,两只手都攥得紧紧的。
她实在是太想要点安全感,所以才会变得执拗。
可能真的是太害怕了。
这里的人,对她好的只有司沂。
她的手颇看得出携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若是他不应下。
她是不是就拽着,不松手。
这是司沂的贴身配物,除了近卫还没有人碰过。
前些日被她哭湿的衣衫,司沂回去后就叫人拿去烧了,肩头也搓洗了很多遍,包括初次被她亲过的脸颊。
很久。
才搓掉那股烦人恶心的黏腻感。这块玉佩又实在不好丢。
她碰也就碰了,嘴里还说的是什么?
抱?
对着男人投怀送抱,有必要这样粘人吗?
究竟知不知道何为男女有别?还是邺襄的国风如此的开放?
又或者她一直都晓事过了?
还记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上次忽而碰脸不算,再跑向他怀里,又一直赖着。
数不清了吧。
心中骤然凝聚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不悦,司沂的脸变得讳莫如深。
邺襄的女子都这般恬不知耻吗,只一味对着男人主动投怀送抱。
她是公主,首当其冲做的表率。
内心唾弃归唾弃。
司沂还是张开双臂,脸色笑着,满足了芙潼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