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决目光寒刺一般盯着已走至面前的人,“是你。”
他认出了这人是自己逃出监狱那晚在宁江交过手的俞启东的手下。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既然是俞启东和M国联合,那向野他们在上面估计也已经被控制了。
阿鬼嘴角悠悠一扯,冷笑道:“终于抓到你了,白狮。”说罢,杀意十足地朝覃决飞扑而来!
*
“队长,他们朝风电场的方向去了。”山腰悬崖边,一台军用夜视仪前抬起一张画满伪装油彩的脸,扭头朝身边的指挥官道。
指挥官站起身,看向火堆前被手铐和枪托压制着蹲伏在地上的一排人,又和一旁的向野交换了一个眼色,“手没事吧?”
向野虚握了握已经简单包扎的手掌,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那排人里的其中一个。
那人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问什么答什么,知道了吗?”指挥官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人。
阿达的上下唇之间紧紧勒着一条军绿色布巾,此刻已被口水洇湿,抬眼看了看向野,眼神里满是不甘。
十分钟前——
“你是俞启东的人!”向野定定看着这个名叫“阿达”的向导,目光冷厉而森寒。
他暗自瞥了眼周围渐近的脚步,目光扫过阿达后方的密林,突然间,一个蓝色的光点正正对着他的视线闪烁了两下,又飞快地消失。
他心中一定——看来警方成功接收到了俞远传出去的消息,而他在进山前的拖延也争取了时间,此刻部署一切顺利,并没有受到下面山谷中交战的影响。
眼看着藏匿在密林中的M国精装小队一步步现身,阿达脸上笑意具现,对向野道:“猜的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死都想不到,交易对象都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说着,四周而来的脚步将向野一行人团团包围,可向野脸上却不见慌乱,喉咙里反而渐渐泻出笑声。他抬手抹去脖颈间已有些干涸的血液,手指顺势抬至耳后,重重地按了下耳骨。
与此同时,林间的警方行动指挥官手抚接收器,眸光精闪,无声地朝队员们做出了几个手势,队伍立刻拉开,狙击手迅速就位。
向野笑声中含着明晃晃的轻蔑,直笑得阿达心中发麻,他脸色沉了下来,狠狠攥住向野的衣领,“你他妈笑什么?”
“我笑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向野说着,指节在耳廓处轻轻一扯,一枚细小的定位器被扯了出来,“既然你们的人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你也该睁大眼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阿达脸色一凛,下意识地朝周围暗黑色的林子张望,无声的恐惧立刻爬上心头,“你他妈……”
话音未尽,一声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声在密林中闷闷响起,阿达身旁最近的一个人痛叫一声,小腿鲜血汩汩流出,直直跪了下去。紧接着,这样的痛呼又接连响了几声。
山林里无数道黑影围将过来,步伐紧密,行动有序,但除了那消音狙击,却不见一声枪响,似乎是想无声无息地将他们歼灭。
“是条子!”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原本占尽上方的M国队伍瞬间乱作一团,被包围着的向野带领的人马也立刻四下奔逃。
阿达见状,从膝侧摸出一把匕首,飞速朝向野袭来,只要能抓住向野做质,他就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向野动作敏捷地屈身避过,右腿后撤,滑到阿达身后,一手抓住了他右手的小臂,同时抬脚踢向他的膝弯,阿达吃痛地跪地转身,手中的匕首从右手抛至左手,再次挥臂朝向野袭来。
向野束在脑后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这一刀擦着他的侧脸堪堪而过,几缕发丝残断而下。被迫松开了手中的桎梏,同时曲肘一击,阿达吃力后退,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而落下。
两人拉开了距离,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地上的匕首。脚步同时施力,两道身影再次贴身近战,抢夺武器。
几次堪堪掠过,就在阿达指尖已经碰触到刀柄的瞬间,向野毫不犹豫地握向了锋利的刀刃,紧紧攥进手心。阿达被向野曲肘制住脖颈,手从泥地里抬起,施力抢夺,汗水滴落,鲜血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拳心里溢出,却任凭他如何抢夺,那匕首仍纹丝不动。
“疯子!”终于,阿达在窒息的前一秒,松开了反抗的力道,浑身卸下力气。
向野见状,立刻回手,满手鲜血地握着刀刃,将刀柄死死抵在阿达的咽喉处。
很快,警方就将人从向野的压制下拽出,铐上了手铐。M国人和曲五的人也被全数拿下,一个都没能逃走。整场行动迅速且无声,山谷中的人决计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