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晨认生,疑惑地看着时鸣,对方指着秦诗枫:“叫秦阿姨!”
秦诗枫过去把时晨抱起来,第一次抱到小朋友的喜悦,使得她抱着孩子绕着客厅不停地走,忽然从时鸣卧室门的缝隙里看到床上的背影。她顿时停下脚步,慌张地去看时鸣,口型问:“程老师在?”
时鸣倚着门框点头:“在。”
秦诗枫瞬间尴尬起来,抱着时晨坐在沙发上,再也不肯乱走。程之逸在她心里,或者说在除了时鸣其他人心里都是天上的孤月,水里的青莲。可当这一幕被她亲眼目睹,还是和单纯的知道不同,这就好像告诉秦诗枫孤月上有陨石坑,青莲下是污泥潭。
时鸣给她倒着热水:“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秦诗枫手指比在唇边:“嘘!”
时晨被秦诗枫这样抱着来回走,又睡了过去。时鸣刚把人抱起来送回卧室,程之逸出来了。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秦诗枫尴尬地起身和程之逸打招呼,对方却十分坦然地指了指沙发:“坐!”
程之逸不像时鸣,他待人接物没有那么多一来一往的寒暄,程之逸很随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直接了当地问:“时鸣说,你也遇到了血检和尿检都测不出来的毒?”
秦诗枫还有些手足无措,她端起面前的热水喝着,对程之逸的这个问题有种大学老师提问的感觉,她点头说:“是,老师。”
回答也是标准的课堂要求,程之逸笑了笑:“秦支队怎么还紧张了?我随便问问。”
秦诗枫之前和程之逸交流也不会这样,主要是几乎撞见两个人同床,还沉浸在男人和男人那种事情不可思议的感觉里,更不好意思起来,她连忙说:“不是,老师,我,我可能是昨天晚上飞机上没睡好。是遇到了。”
秦诗枫和程之逸开始描述遇到的过程:“那天我和秦欣正在沧江观潮的时候,遇到一个持刀砍人的。当时制服之后才发现,他的状态明显就是毒瘾发作,只是比普通的发作更恐怖,约束带都没法约束,给他带着手铐拷在候问室的铁管上,谁知他居然硬生生把铁管掰弯,手腕骨折了。”
程之逸听到这里,温和的表情带了些惆怅,他想起来段昀一和他也提过“毒瘾发作时,连死都觉得奢侈”。
秦诗枫回想着那人戒毒的场景,连她这个身临禁毒一线的人都觉得胆寒:“我们怕他真出事,只好带去医院。可他毒瘾发作的时间特别长,他的嘴唇,舌头都被他自己咬烂,牙齿都咬掉了。当时有从警多年的前辈都说,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发作。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注射的镇静剂才有效果,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他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吸毒,只是闹着要我们放人。紧接着就是毒检,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时鸣和我说的,他遇到了检测不出来的毒丨品。”
第49章 乱局04
时鸣站在一边听完这些叙述又问:“去医院检查了吗?身体的一些部位,器官有没有什么异样?”
秦诗枫放下水杯连忙说:“我正好要和你说这个。这种毒似乎不只是让人成瘾,摧垮人的免疫系统。我们抓到的这个人,身上的皮肤从后背到腰下扩散着绿褐色的鳞片状,非常恐怖。至于器官似乎还没有检查出什么异样,医生给的结果也只能是他可能携带某些皮肤病。”
时鸣和程之逸对视一样,从这个眼神里都明白彼此联想到了什么。时鸣回忆起段昀一死前身上那些不正常的痕迹。程之逸叹了口气:“他应该吸食这种毒丨品时间不长,如果时间长,身体内脏器官也会开始腐烂的。”
秦诗枫诧异地看着程之逸:“老师,您……”
“是,我见过吸这种毒品的人。”程之逸回忆起段昀一,眼神里多了些与他的漠然不符的感伤。时鸣接话道,“陈启的口供里提到过这种毒品的吸食方式很多,口服,鼻吸,肌肉注射,甚至是肛门注射,不同的方式会造成不同的身体反应。你说的这个,应该是鼻吸。”
秦诗枫摇摇头:“不知道,现在人虽然还在戒毒所关着,但我们的手续都不全,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提到这里,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来放在茶几上,“这是上次姚老口中砖红色液体的鉴定书,你看一下,你那次走的急,我们市局的鉴定技术有限,只能移交省厅,耽误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时鸣也坐在了沙发上,他接过报告,就是一大串的专业名词,看到他皱眉,程之逸伸手:“我来看看。”
时鸣的左手边两位都是比自己在行的专家,秦诗枫这时候也才反应过,她替时鸣解释:“这种液体应该是姚老自己研究的一种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这份报告也只是把其中的成分检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