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怪我,是我来晚了一步。”薛武打断她的自责。
她蓦然回头,讥讽又难过地看着薛武,“你也脱不了干系!是你的母亲杀了她!”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日出的第一缕光照进了古亭、照在了所有人的脸上、也映在了凤凰振羽高贵圣洁的菊瓣上。
凌霜英停止与薛武的争辩,转而凝神注视着这花。
花瓣最里面的一层随日光缓缓盛放,完全舒展开来。
香气越来越浓郁,余陌浸在菊花里,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他摇摇头,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在逐渐模糊……
心中警铃大作,他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一手抓住了祝景灏,一手探出红线牢牢捆住那株凤凰振羽,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透过红线悄悄传递,连接了余陌他们和菊花。
曼珠和沙华此时从玉佩中脱出,见状想要毁掉那株花,但是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被某股力量猛地打了回来,一道红光在眼前闪过,曼珠拉着沙华急忙回到玉佩中,堪堪躲过。
意识渐渐混沌,余陌和祝景灏被一股吸力吸了过去。
凤凰振羽迎着日光灿然盛放。
“拜托你们,将霜降从过去带回来。”
第36章 回到过去的阳渊城
“你走了,冥界怎么办?”
“温博新任,他会打点好一切。”
“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能让你疯狂至此。”
“重要。我享有无尽的寿命、至高的权力,在这黄泉存在了几千年,日复一日,我看着无数的人死去、轮回、再新生,他们只要喝了孟婆汤,就可以忘却前尘,有那么多的悲伤与欢乐,但我却只能看着。这样枯燥的无悲无喜的日子,比十八门之刑还要难捱。”
他抬手缓缓取下脸上的青铜面具,上面的彼岸花印记随着生体温度的离开,色彩渐渐淡了下去。
面具下的脸冰冷如刻,五官凌厉线条清晰,如剑锋般的眉眼似能洞穿一切虚伪,他垂眸凝视手中的面具,嘴角自嘲一扬道:“这面具戴久了,我都快忘了春风拂面是个怎么样的感觉了。”
“我发过誓,无论何时我都只尊您一人为主。”
身后的人单膝跪地,右手成拳放在左心口处,那是极为虔诚的祈求。
“你是冥府之门的守卫,也是钥匙,你不能……”
“主人,我先是您的追随者,再是守门人,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若您走了,我绝不会独留!”
那拿着青铜面具的、和余陌长着相同面孔的人转身将跪着的人扶起来,无奈道:“随你吧。我之前和温博商议,从这八百里彼岸中催化出一花一叶两精魄,分别以人界、冥界之名驻守冥门,将钥匙一分为二。”
他说完这话,闭了闭眼。
可黑暗袭来,他心口猝然一痛!
“我尊敬的前任冥主,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
“没有了您这样的强者,是冥界的损失,只是那守门的死士实在烦人,让他随你一起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极力睁眼,上一次也是这样的痛感,他想看清到底是谁,却只在迷茫与视线的缝隙中瞧见了一张青铜面具,上面的彼岸花不知何时已经鲜亮无比。
“师尊,醒醒!师尊!”
余陌猛然睁开眼睛,刚刚的景象早已无影无踪,那令人心惊的青铜面具也被祝景灏担忧失措的眸子所取代。
“你师尊我没翻眼呢,叫什么叫?这是哪儿?”
余陌心中烦躁,这种奇奇怪怪的梦最近真是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愈发真切,那心口的一刀仿佛还有余痛,许多个午夜梦回,他都捂着心口突然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见他醒过来,祝景灏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应该是回到了过去的阳渊城。”
余陌:“……???”
他朝周围扫望,他躺在一张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床,丝绸面料顺滑舒适,房间的布置也是雅观又财气四溢,窗台上和桌子上都摆着盆菊花。
他和祝景灏捋了一遍在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菊花的香味一定有古怪,余陌第一时间放出红线去探,可是那上面竟然有用过灵力的痕迹,残存的一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顺着红线渡给了这边。
【将霜降从过去带回来。】
最后的时候薛武应该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回溯。”余陌下结论道。
祝景灏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接上他的话:“‘回溯’只有师尊这样的冥使才会,他想借师尊的手,复活凌霜降?”
余陌道:“因为某些原因,凌霜降的灵识留在了过去,所以无论薛武再怎么精心修补,凌霜降始终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无法从凤凰振羽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