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下班我过来接你。”
“行。”
“那挂了。”
“BYE”
安容挂了电话四下看了看,每个人都紧守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做自己的事,收回目光打开了数据库,□□上江洋的头像亮的,安容点开正想发什么过去,却看到了名字后面的那一行字:逃得再远,总有关回去的一天,还是自投罗网的那种。
黑眸凝视着这段话须臾点击鼠标把对话框关了,安容长长地吐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气闷。
“我找到顶班的人了,中午在网上订了火车票,后天的。”下班后,如之前约定的那般先一块儿吃了饭接着就直奔KTV包了个小间儿,点了些零食和啤酒。
“什么时候回来?”安容坐在边上平静地问。
头发略显杂乱的江洋从口袋里拿出烟,熟练地用打火机将它点燃,也不急着回答只连着吸了几口才说道:“我妈说,给我安排了个男的,回去就相亲,要是人家看得上我就订婚,顶多拖半年结婚。”
“这么快?”虽早已预料到了安容还是有些惊讶,惊讶于面前这人不再如先前那排的态度。
江洋吐出了一口烟人被笼在了烟雾中,她带着自嘲轻笑了一声:“也不算快了都拖了那么多年了,这已经是极限了反正早晚要受这一刀,早一些受就受了我呀想明白了。反正只要结了婚耳根子就能清静了,我爸妈也再没法管得到了我。”
“你这么说,这是大事不能太草率的。”这样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妥,出于多年的友情安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我知道你难也晓得你没法子过你想过的日子,可是嫁谁都一样那都是赌气的话,结婚总是大事既然要结婚,总还是要挑一挑的,你真要遇上的四六不着调的,吃喝嫖赌抽的苦的还是你,最可怕的还是到时候你想离都没办法离,真遇上无赖会动手的那更是生不如死,人品很重要的千万不能胡来。”
江洋吊儿郎当地又吐出了一口烟,随手弹了弹烟灰:“挑?我们那里只有男人挑女人,可轮不到女人挑男人,我要不同意,我妈一定说,你这岁数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人家?还嫌家里不够丢人?”她一耸肩翻了个白眼儿,把口气语调学得像模像样的。
“你不是个心里没数的,我说的道理你是懂的。”安容见得不她如此表情很严肃:“我多少能猜出你心里的盘算,且不说其他的各种,你真觉得爸妈看到你婚姻生活过得不幸就会因此歉疚,然后由着你离婚继续单身?或者默许地你找个女人过日子?你没嫁人她们会觉得没面子,你离了她们就不会觉得没面子了?你就没想过就算你离了,兴许她们还是要逼着你二婚的?”
听到这话江洋的表情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实话总是特别的让人觉得无望,气氛一下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江洋伸手用力把烟掐灭,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大屏幕好半天才说出一句:“真是没活路了。”
“别胡说。”安容瞪她:“路要怎么走还是得好好想的,结婚这样的事踏错一步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要真决定走结婚这条路了,就好好过日子别想着有的没的,都说GAY骗婚不得好死,可话反过来说女同骗婚不也一样。”安容讲到这里不再多说了,她了解江洋她不是自私不懂得责任的人,她不是个能够放下一切不管不顾更不是摆脱得了双亲的人,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知道自己终将走什么样的路,才会夜夜笙歌只贪眼前不求长久,此刻她只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给予安慰,那些顺着她的话自己不是不会说,但安容却不想说这些。
江洋没能从对方嘴中得到自己想听的,便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人斜靠往沙发半真半假的说道:“和男人睡,我怕我会吐。”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就算挑了屎也得吞不是。”安容没去看她:“就是因为如此,才要好好挑挑个不那么让自己难吞的。自暴自弃最后坑的只会是自己。”
江洋吊着烟静静听着她说也不答话,直到烟灰掉落到了身上她才勾了下嘴角,带着自嘲无奈更多的是无法叙说的东西。
安容也没有再去多说什么,这是早已知道结果的死局,假话好听却说来无意,真话伤人用处不多。
话题就止打住了末了还是江洋打破了僵局,她坐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换台你来唱歌我来喝酒,今天让我再醉一场。让我习惯习惯呕吐的滋味。”
安容知道她眼下不再需要听什么了,也就由着她去了把边上的话筒拿起,她突然说道:“一会儿帮我点一首,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