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都快被逗笑了。
笑话,拿尤家来威胁她。
无效威胁。
“反正尤傲风都残了,尤家也就那样了,随意吧。”
赵天齐:?
她理都没理愣住的众人,对白念昭轻点头:“还不走?”
白念昭像是才会回过神,“哦哦。”
她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尤听的步伐,往着宴会厅外走去。
尤听心想,这女主怎么呆呆的。
走到车边后,尤听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换下来的外套。
她将外套递给乖乖等在一边的白念昭。
瞥了眼人微红的眼眶,尤听说:“哭没有用,你越软弱,他们越想欺负你。”
“不喜欢的人就说不喜欢。”
“不合适的裙子——”外套搭在白念昭的肩头,遮住了随时可能走露的春光,“就说不合适。”
第4章 那就替嫁
接近入夏的时节,夜风仍然还带着些许凉意。
身上披着的外套遮去了寒冷,略淡的香味钻进鼻腔。
车子早已离开,只能遥遥看见亮着红光的尾灯。
白念昭不由用手指攥紧了外套衣襟,又怕将衣服弄出褶皱,连忙松开手。
她望着车离开的方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懊恼地皱了下眉。
人家好心为她解围,还留下外套,她却忘记问别人叫什么名字了。
还在发着愣,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是白珍珍。
“死丫头!还不赶紧过来!”白珍珍狠狠瞪她一眼。
白念昭眼中闪过怯意,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去。
刚走到白珍珍面前,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让你待在家里,你非要跑出来作妖是吧?你也不看看,这种场合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吗!”
她有些委屈地颤了颤眼睫,小声辩解:“是夫人让我来的……”
见她还敢还嘴,白珍珍更加气恼,冷笑一声:“我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白念昭,你可真是条听话的好狗。”
白念昭垂下长睫,脸色苍白了几分。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攥成拳,指骨也跟着泛白。
直到这时,白珍珍才看见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狐疑地问:“这是谁的外套?”
但白念昭没说话,宴会厅那边又有人在喊她,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算了这个不重要,”白珍珍剜她一眼,“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去,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她来的时候,是跟白夫人一起坐车来的。
但走时,却只能靠自己走回去。
卑贱的私生女,没有资格享受白家的一切。
路上颇为安静,最清晰的声音便是她的高跟鞋和地面相触时。
用来参加宴会的裙子和鞋,都不适合长久地穿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念昭的脚踝被磨得有些难受。
她停了下来,靠着路边的一棵树歇了歇。
道路笔直,只有前方和后方。
往前看去,是若隐若现的别墅轮廓。
往后看去,是那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是属于豪门的狂欢。
她在其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白念昭确实不属于这里。
她手倚着树,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还没到满月的时候,月儿弯弯,像叶泛游云海的小舟。
只有在看月亮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仿佛回到了还没来到白家的日子。
白念昭在小城市长大,从她有记忆起,都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着她。
那段日子过得很清苦,却是白念昭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后来,母亲患了癌症。
晚期。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一咬牙,带着当时只有十岁的白念昭,找上了白家。
白父原本只想给笔钱打发走她们,但生命尽头的女人已然有些疯魔。
她苦了一辈子,不希望女儿再走上一样的道路。
于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白念昭被领进门的机会。
女人跳了楼,死在了很多人的面前。
她的怀里,有一份遗书,还有白念昭和白父的亲子鉴定书。
事情闹得那般轰动,白父只好将白念昭带回了家里。
用这种方式进门的私生女,可想而知,白家人会有多厌恶她。
白念昭想,或许白珍珍说得快。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母亲不快乐。
白父不快乐。
白夫人和白珍珍不快乐。
她自己也不快乐。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欢迎她的到来。
……
……
另一边,尤听一进家门,就见尤父一脸怒意地正襟危坐。
见状,她大约猜到了原因。
这圈子说大不大,宴会厅上的话,定然传进了尤父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