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前面的那小木屋了吧?
“少帅,”先走到前面探查情况的副官面色凝重地喊道,“您过来看看。”
小木屋前摆着几张桌子,旁边歪东倒西地躺着几具早就冰冷的尸体。
桌上的菜肴已经冷了,地上还有些七零八落的酒坛子。
也许是因为这些山匪头领积威甚重,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住的地方离前面寨子有段距离。
死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被人发现。
副官检查着尸体的伤口处,“这些人应该都是山匪,从穿着打扮来看,在这山匪寨子里面地位应该不低。”
“好刀法,”他不由赞了一声,“都是一刀致命。”
宋如作目光落在另一处,在那里,躺着另一具瘦小的尸体——是小盈。
他想起宋镜辞说,有个神秘人救了她。
看见宋镜辞的状态不太好,宋如作并没有过多询问当时的状况。
如今从这现场来看,她和小盈经历过的,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噩梦。
至于那个神秘人。
宋如作低下身,拉过一具山匪的尸体仔细看了看。
确实像副官所说,伤口皆是一刀致命。
用的应该不是什么特质或者军用刀具,也许就是平时经常能够看见的水果刀。
下手很利落,也很干脆。
没有多余的把式,全都往着死穴而去。
之前宋如作只打算找到神秘人好好答谢,找不到就作罢。
但现在他还真想立刻会会这神秘人。
有这样的身手,又这么恰恰好地出现,是否别有所图?
宋如作垂下眼睫,遮住了幽深的眸光。
他直起腰,对副官吩咐道:“找件干净的衣服,将小盈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
副官应是。
忽的,他疑惑地轻“咦”一声。
宋如作问:“怎么了?”
副官将找到的东西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半晌,面色微变。
他起身,走到宋如作旁边,低声道:“少帅,您看看这个。”
手心摊开,露出一个精巧的印章。
这样细致的小玩意儿,明显不属于山寨中的任何一个人。
印章翻了个面,上面赫然刻着苏老板的名讳。
扒着门边不敢过去的苏老爷莫名地背后一凉,他一抬头,就看见宋如作唇边带笑地朝他走过来。
“苏老板,”宋如作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您要不要解释一下,您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背着光,苏老爷不得不眯起眼,才能看清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苏老爷脸色瞬间大变。
……
……
琼城之内,仍然还是一片安宁的景象。
晌午下了一场骤雨,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里的花被打得七零八碎,残破的花瓣落到地上。
终究是不一样了。
尤听将视线从那些花身上移开,重新看向面前的妇人。
她唇边扬起淡而疏离的笑容,“母亲刚刚说了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江淑怡抬手拭泪的动作一顿。
女孩子态度寡淡,不悲不喜,却让她有种莫名被嘲弄的感觉。
她晃晃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头脑中驱逐出去。
毕竟面前的,可是她疼爱了数年的亲生女儿。
最是孝敬,也最听她话的女儿。
“……母亲的意思是,”江淑怡慢慢开口,“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家里有困难,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对不对?”
尤听认真而细致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同样的五官,同样的嗓音。
前一天还在事无巨细地关怀着她的点点滴滴,如今便在温柔劝说着让她去做妾。
当真讽刺。
她试图从江淑怡眼中看出些许情绪,愧疚,不舍,又或者挣扎
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或许对于江淑怡来说是,她真的打从心眼里觉得,尤听能够进入宋家给宋大帅做妾,是天大的喜事。
尤听轻轻叹了口气。
早就知道的事情,谈不上失望。
只不过在事情真切发生后,还是忍不住有一丝的迷茫。
口口声声说着有多疼爱,这份爱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江淑怡摸着肚子,满脸慈爱地道:“而且母亲刚怀了身子,你也不希望未来弟弟还这么小,就要跟着母亲一起吃苦受罪了吧?”
女人望向尤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惜尤听不是苏老爷,不吃这一套。
她只是忍不住嘲弄地翘了翘嘴角。
还没生下来,就已经这般期盼着是个儿子了。
果然,对于江淑怡来说,没什是永恒不变的。
只有拥有利用价值的,才算是真正的珍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