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和自己说过话,当即惊喜地点头应下。
那是她对他唯一的请求,但他好像也并没有做到。
这么多年来,任由顺安在宫里被人漠视欺辱,克扣物资。
他以为这样,就能够从那张相似的脸上,看见害怕和对他的屈服。
但是没有。
那孩子倔得很,和她的娘亲一样倔。
齐鸢没有接宁景帝的话茬,等宁景帝回过神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她才告退离开。
“对了,”宁景帝道,“为你修建的房子还没建好,你这段时间可以和顺安一起住在贡院里。”
宁景帝笑了笑:“正好看看科举的热闹,你和顺安也有个伴。”
齐鸢应下。
她知道这位皇帝长女的名号,但从来没见过。
宁景帝愿意让顺安公主担任副考官,想来,应该颇看重这位公主殿下吧?
如果以后要办女子武举,说不定还得跟这位公主打交道。
齐鸢这般想着,从宁景帝那里离开后,隔天便让人打探了下关于这位顺安公主的情报。
所得知的结果,和她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
宁景帝别说看重顺安公主了,简直一点也不喜欢她。
齐鸢皱起眉,觉得困惑。
按她之前和宁景帝见面时来看,宁景帝应该是想推行女子为官之策的。
但他又选了个不看重的公主,来实施这件事。
着实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想要做还是不做。
或许这就是帝王之道,让人猜不明白。
齐鸢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不再多想。
百闻不如一见,她决定亲自去看看那位顺安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侍从问:“郡主,您想去哪里?”
齐鸢想了想,宁景帝好像说过监考们都得住在一起,还让她也暂时搬过去。
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顿了顿后,她道:“贡院。”
侍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应好,动作麻利地准备好了马。
齐鸢出行并不喜欢坐马车,所以还是保持着西北的习惯,自己骑马上街。
侍从对京城比她熟悉,骑在前面为她领路。
没多久,一行人就出现在了贡院的门口。
“郡主,”侍从说道,“就是这里了。”
齐鸢抬起眸子,看了眼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牌匾。
她正准备翻身下马,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仔细看去,在贡院门口,似乎是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
而贡院的护卫们纷纷面露难色地围在四周,一副想上去又不敢上去的样子。
齐鸢诧异地道:“天子脚下怎么总有这些离奇的事?”
原以为京城应该比她们西北的治安更好才是。
但接着两天来所看见的情形,都让齐鸢觉得,这帝都似乎并没有想象得那般好。
齐鸢勒了勒缰绳,引着马疾速上前。
侍从想拦,但是已经拦不住了。
长枪破风,径直落在那群人的面前,将他们想要上前的步伐吓得一滞。
“什么人?竟敢在贡院门前放肆!”
那几人厉声怒喝,寻找长枪袭来的方向。
齐鸢的马正好赶到面前,她利落地翻下身,稳稳落到地上。
“是我。”
齐鸢走过去,拿起长枪,横横挡在那几人面前,眸光冷锐地问:“你们以多欺少,怎么还敢有脸责问我?”
她略微偏过头,问那落单之人,“没事吧?”
贺长思愣了下,“无事,这位姑娘……”
他没说话的话,被贺廷打断。
贺廷笑眯眯地说:“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没有带人欺负二皇兄!”
他无辜地眨眨眼:“廷儿很乖的,廷儿只是想给二皇兄看看廷儿新养的宠物而已。”
二皇兄?
齐鸢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这两人,是皇子?
她心思转动,手里的长枪慢慢收了回来。
侍从紧赶慢赶,才终于追了过来。
他一边疯狂暗示齐鸢,一边点头哈腰地道:“见过二皇子,七皇子殿下。”
侍从道:“郡主才入京不久,惊扰两位的地方,老奴代郡主为两位殿下赔个不是。”
贺长思虚扶起他,温声道:“原来是定西郡主,一场误会而已,不算什么。”
贺廷听见定西郡主的名号,眼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知道和顺安姐姐相比,这位定西郡主会不会更有意思一点?
贺长思充当和事佬,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遇见贺廷。
大概是因为那天尤听当着贺长思的面打了贺止戈和贺廷一顿,贺廷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贺长思面前装下去。
以前乖巧天真的弟弟形象彻底崩坏,贺廷缠着贺长思,要让他见识一下新养的宠物毒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