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尤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这该死的贺止戈,不知道用的什么药,烧得她的理智快要摇摇欲坠。
宁景帝喝多了,一时间也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便欣然同意下来。
“阿止,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展现一下武将风采吧!”
贺止戈皱了皱眉,又看了眼身旁气息不稳的尤听。
大好的机会被浪费,他可惜地叹了口气。
“儿臣领命。”
他应下后,对着尤听微微一笑,感叹地说:“皇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不过,”他和尤听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低声说,“我们来日方长。”
尤听懒得搭理他,等贺止戈离开后,便搭上了身后青粟的手臂。
“我先回端阳殿。”她声音不稳地说。
“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嫌殿内闷热,出去透口气。”
青粟诧异地问:“殿下,您怎么了?是醉了吗?”
“别问了,”尤听转过头,看了眼同样状态异常的宋窈姿,咬咬牙“和宋家小姐的侍女说一声,将她们也带回端阳殿。”
青粟这回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啊?”
尤听蹙眉:“按我说的去做!”
青粟虽然不解,但她忠心耿耿。既然是尤听的命令,她硬着头皮向旁边的宋窈姿主仆俩走过去。
“我家殿下见宋小姐似是不太舒服,请宋小姐去端阳殿中稍作休息。”
宋窈姿本就体弱,被那药更是闹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意志力还算强大,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咬着唇,想想自己现在这幅状态,如果再待下去或者冒冒然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宋窈姿对顺安公主并不熟悉,但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点点头,声音微弱地开口:“多谢殿下惦念了。”
尤听将青粟留下,为宋窈姿主仆俩带路,自己一个人则先行往着端阳殿的方向赶回去。
药效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她,不断传来难以缓解的热度。
她不知道贺止戈有没有后手,只能咬咬牙,竭力向着端阳殿小跑了过去。
一看到端阳殿的大门,尤听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直奔荷花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夜间微凉,冰水更是沁骨的冷,暂时压过了她心里的邪火。
尤听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此时的她狼狈不堪,衣襟散乱,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宛若个从荷花池中爬出来的水鬼。
她把这笔账都记在了贺止戈身上。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目不斜视,任由那个狼崽子去死!
等她站起身来,青粟也带着脚步虚浮的宋窈姿赶来了。
一看见尤听湿淋淋的模样,青粟愣了下,慌忙跑过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落水了吗?奴婢这就去给您找换洗的衣服!”
“等等,”尤听叫住她,又指了指宋窈姿的侍女,“你们都下去,我和宋小姐有些事要谈。”
宋窈姿的侍女面露犹豫,最终,看着自家主人点点头后,跟着青粟退了下去。
没了人的搀扶,宋窈姿差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尤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时间紧迫,”她长话短说,“你和我身上都被人下了药,这药性是什么,宋小姐聪慧,应该有所猜测。”
闻言,宋窈姿本就绯红的脸颊上,红晕更深了几分。
她虽然还在闺中,但是太傅要求她博览群书。
有些隐晦之事,她从书中亦有看过。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眼下身体出现的异样,都和记载的症状差不多。
宋窈姿蹙紧了秀眉:“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宫宴上下手,他又为何要如此做?”
尤听有点心虚。
毕竟她也没想到,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才将宋窈姿牵连进来。
她轻咳一声,刚刚入水而降下来的温度似乎又开始升了起来。
“那些事暂且不论,眼下最重要的是,”尤听有些艰涩地说,“该如何渡过今夜。”
两人目光碰撞,又慌张地移开。
宋窈姿捏紧了手指,试图从混乱的神思中找到一丝残存的理智。
“殿下是否能请来太医?”
尤听嗤笑了声,“宋小姐一路走来,也该看见端阳殿有多么偏僻荒凉了吧?”
“太医不会来的。”
“而且,宋小姐这样的状态,真的能让太医诊治吗?”
宋窈姿一生都以太傅作为标杆,以大家闺秀的姿态,严格地要求自己。
如此丢人的事情,必定不会让旁人知道。
更别说是陌生男子。
如果太医来了,这件事一定会闹大,更会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宋窈姿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当时,她才会同意来端阳殿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