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焕苏离开屋子的时候,管事还在念叨,字里行间都是光明前途。
絮絮叨叨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响在耳边,池焕苏垂眸,只感到了无尽的可悲。
回到屋子里,同住的两个人望见池焕苏回来,又是警惕又是艳羡地盯着他看。
秦昱迎上来,小声问:“还好吗?”
望见池焕苏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屋子的另外两人也并非什么可信之人,秦昱也不好多问。
然而在那之后,池焕苏的权力稍微高了一些,他能跟着管事去见人了。
每到池焕苏出去的时候,秦昱总是待在院子里不能走动,他作为制约池焕苏的手段之一被严加看管着。
-
池焕苏跟着管事走在大街上,管事神态自然,看起来似乎只是带着下人随便溜达的老爷,他走走停停,时不时走到身边的摊子前面。
悄悄地记下摊贩的位置和面孔,池焕苏小心地将可疑的摊贩做了个标记。
他打量着四周,这条街道似乎也有人看守,起码他感受到了从阁楼上窥视的视线。
如同当初在小巷子里一样,池焕苏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自然地跟在管事身后,伸手帮管事提东西。
突然,他走过一条街道,一个人伸手拉住了他。
池焕苏险些动手,好在及时制止,没让管事发觉异常。
是管事带来试探自己的?
然而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管事转过身,怀疑地看着他,目露警惕,问着拉住池焕苏的人:“你们认识?”
宋隐语对这种状况十分茫然,她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看看管事,再看看池焕苏,灵机一动,学着自家五师兄唐青幸的点评跟着说:“是负心汉!”
“啊?”池焕苏茫然地看过去。
就连管事也忍不住扭头打量池焕苏,见着池焕苏装扮之后那干瘪的平平无奇的脸,纠结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宋隐语思索了下,想了想江卿濡的证词,说,“偷了我朋友的衣服,给他柳条挂坠。”
管事低头看看池焕苏的衣服,再看看拉住池焕苏的人,想了又想,感叹说:“原来这打了补丁的衣服都是偷来的,难怪你那么着急想要荣华富贵。没事,给你些时间处理这些。”
管事甚至慷慨地给了池焕苏一两银子。
池焕苏低头看向不大的银子,握拳接下了。
不要白不要,有一两是一两。
抬头打量着宋隐语,虽然对方应当是用了法宝,池焕苏没看出来,然而他心中有怀疑,于是干脆顺着对方的说法没再反驳。
管事也担心池焕苏这一出是诈,心中也好奇,干脆跟在池焕苏身后一起去看看。
只是没想到——
“你怎么送给男的信物?”
池焕苏望着眼前完全不认识的高个子,众目睽睽之下,高个子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松手,一口咬定是自己要同他永结同心,有口难言的池焕苏只能放下脸面,对管事承认:“是的,我是男子,不能穿女子衣物,于是骗了男人。”
管事:“……”好……好有道理。
一屋子的人肩膀颤动。
池焕苏感觉握着自己手腕的两只手都在抖。
好了师兄,一定是你!不要再笑了!
◇ 第154章
“我不在乎!”江卿濡顶着一张清秀的脸说道,待在屋子里的人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望过去便听见了下一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池焕苏在这样的沉默里忍不住抖了下眉,站在对面的人没有哪一点同师兄相似,甚至连气息都不同,然而池焕苏还是肯定这一定是师兄。
除了师兄,大概也没有人会同他开这样的玩笑了。
除此之外,狼尾在出门前被他绑起来捆在了腿上,现下在腿上挣扎。
师兄!你究竟从哪里学了些什么样奇怪的话术啊?!
然而池焕苏心中一阵心虚,尤其是想到之前秦昱说过的话,那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有何脸面面对师兄呢?
左思右想之下,池焕苏盯着管事的视线,对江卿濡说:“我……我不过是普通人,家徒四壁,没有一点积蓄,不、不必如此吧。况且我对你没有其他想法。”
手上挣扎,然而对方的手握得很紧,炽热的温度一直传到池焕苏的手腕上,惹得池焕苏脸也跟着发烫。
在他对面的人似乎也没准备放过他,听见池焕苏的话,一脸悲戚地说:“我自小是孤儿,无父无母,从未有人送过我东西,你待我极好,还愿意送我饰物,更愿意保护我,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吗?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和家境,只要你点头,我这就将我所有的财物赠予你,跟你提亲,从此,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