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抬了抬左手,疼得她皱起了眉,手上还扎着针,于是她把手放下。
董淑跟护士聊过后忧心忡忡地推开门,却惊喜地发现陆知予已经醒了。
“别乱动!”
董淑放下手里的东西,跑来按住陆知予:“老实躺好了。”
“我,我怎么在医院?”陆知予的嗓子火辣辣地疼,嗓音沙哑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还说。”董淑把吸管喂到陆知予嘴边,“项链再重要晚一点去找不好吗?差点把命都搭在山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该骂你蠢。”
“项链呢!”陆知予吐出吸管,到处用右手摸,董淑按住她的手。
“喏,在你脖子上。”
陆知予用手碰了碰,扬起毫无血色的唇角:“那就好。”
“下次不许再这样铤而走险了,大家找了你好久,幸好报了警,警察连夜在山上找到昏迷的你,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陆知予自知理亏:“帮我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道歉,确实是我冲动鲁莽了,害得他们晚上也没有休息好。”
董淑无奈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全都办妥了,道歉的礼物我都让助理送过去了。”
陆知予笑了笑:“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您。”
“少拍马屁。你啊两天时间好好休息,拍戏的事情先搁置一边。”
“对了,纪星觅不知道这件事情吧。”陆知予特意问,“我的手机能不能递给我?”
董淑一愣,而后说:“她当然不知道,她不是在北京呢吗。你的手机还在充电,先起来喝点粥,要不然吊水伤胃。”
“嗯。”陆知予被搀扶着坐起来,董淑给她吹了吹甜粥,陆知予盯着被角沉思了一会:“董姐,下午帮我重换两张电话卡吧。”
董淑抿了抿唇:“这才多久,怎么又要换?他又知道你电话号码了?”
“这么下去不行,要不然直接起诉。”
陆知予叹了口气:“直接起诉全国人都知道我的家事了。更何况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闹上法院会影响我的事业和声誉。”
“你把他当爹,他可没把你当女儿。”
“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多说,你的事情还是自己做主,电话卡我一会就帮你重换。”
纪星觅再次到北京已经早上七点了,一夜未阖眼的她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脚下像踩着棉花。丁淮的车停在机场外,纪星觅跨上车,经纪人就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纪星觅没答应,躺在后座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送我回去洗个澡,再去录节目吧。”
昨晚的热搜还高高挂在微博上,纪星觅连带着《偶像先锋》都被网民诟病。自火锅店的店员公开在网上道歉后,官方也出面表示已经辞退此名员工,并@纪星觅以及其工作室表达歉意。
舆论分两边倒趋势,一边表示火锅店没有契约精神,艺人行踪本就应该严格保密,泄露非公开行程后导致大量粉丝和代拍聚集,引发公共安全事故实在可恨。另外一边则是对纪星觅作为导师表示不满。
“这不是摆明了在节目里搞小团体吗?”
“一个女艺人和这么多练习生在包厢里吃饭,就单纯吃饭??”
“纪还配做导师?黑料满天飞的劣迹艺人怎么有脸的?”
……
节目组已经在拼命压热搜,但似乎有人在故意与他们较劲,直到中午热搜才基本撤了个干净。
纪星觅强撑着疲倦的身体录完上半场的节目,练习生们全都去吃饭了,只剩纪星觅一个人蜷缩在舞房里补眠。
其实她根本也睡不着,但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过了半个小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
纪星觅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下的青黑就算涂上再厚的遮瑕也无济于事。
见纪星觅起身,桓思淼停下了脚步:“对不起,吵醒你了。”
纪星觅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桓思淼关上了门,盘腿坐在了她身边,把手里的包子和黑米粥递过去:“我带了点吃的,多少吃点东西。”
“谢谢。”纪星觅勉强笑了下表示感谢。
“不用特意笑,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累。”桓思淼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背脊放松地贴着后墙的镜面,侧着头看纪星觅机械性地嚼着包子。
“你昨晚上见到陆知予了吗?”
纪星觅心中一怔,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桓思淼,桓思淼指了指手机。
纪星觅又转过头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还这样失落。”
纪星觅停下了往嘴里送包子的手,艰难地哽咽了一声:“我没失落。”
也不知道陆知予醒了没有。
床头柜上的粥有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