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啦,你很快就有好吃的啦。」
「娘亲,给睿儿吃,是给睿儿买的。」
「啊,小气鬼。」陈玉张著嘴作势去咬陈睿手指,「陈睿是小气鬼。」
「娘亲好馋。」陈睿咯咯笑着,抢得不亦乐乎。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笑闹声,要炸开似的。
一墙之隔的隔壁,贺明飞喝着茶,目光时不时撇向那边。
管家站在旁边,也在想着什么问题,「公子,陈姑娘真有趣,也像个孩子一样,你们之前认识,是朋友……」
贺明飞看管家一眼,没有言语。
管家识趣的没有再说,可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公子,你刚才说要让小公子来这里用饭,让陈姑娘一起来,可我看她只是随口答应,并不会过来。」
「你没有办法让她过来吗?」贺明飞淡淡开口。
「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陈玉娘要给银钱怎么办。」
贺明飞垂眸喝茶,「怎么,你也觉得我在乎这么点银钱。」
「怎么会,我可没这么想。」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我明白了,都听公子吩咐,我看陈姑娘随身也没个侍女服侍,我可以安排过去一个帮忙。」
「不用。」
「好。」
入夜,楼船最宽阔的房间里正在用饭,气氛古怪。
管家亲自站在旁边给陈睿递饭,时不时还逗他说笑,惹得小孩开心极了,咯咯笑声一直没断。
相比他们,陈玉和贺明飞就显得格外无趣,两个人坐着无话可说,各自吃饭。
毕竟自己和对方完全不熟悉,虽然贺明飞说以前是朋友,可现在她都把人忘了,实在没话说。早料到就会是这种情况,陈玉一开始就不打算过来,可当时管家邀请得太热情,还亲自去抱陈睿过去,加上陈睿也闹着要她过去陪,自己没办法拒绝。
当然,她别扭的不只是和贺明飞的无话可说,还有旁边丫鬟们惊讶的目光,面面相觑几个丫鬟都不知道陈玉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坐到了桌子上。
咬著嘴里的饭,陈玉决定打破沉默,「贺明、贺公子,你之前说咱们是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她笑得非常谄媚,可男人并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贺明飞淡淡开口,「我不喜欢用饭时候交谈。」
空气像是凝住了,直到管家打岔,「陈姑娘也尝尝这道菜,厨子拿手的。」
「好的,谢谢您。」陈玉干笑,暗暗瞪一眼男人,她看两个人根本不是朋友,都是贺明飞瞎扯的。
因为贺明飞的不配合,这顿饭都吃得很安静,只有陈睿吃得高兴,用过饭还被两个丫鬟陪着玩了一会儿,才喊著困倦要陈玉带他睡觉。
陈玉早就巴不得离开贺明飞房间,连忙带着人跑了,把小家伙哄睡总算松口气,趴在窗边看月色觉得无聊,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听着外面船上似乎有人在唱曲,忍不住出了房间。
倚著楼船,陈玉看着拉弦的老人,曲调很陌生,完全没听过,她忍不住笑起来,一个月前的自己,怎么能相信现在看到的画面。
随着天黑,客人也都开始回房歇息,老人似乎就是在船上拉弦讨生活的,衣着简朴,最后一曲罢了有人放了铜板打赏,老人笑着道谢,陈玉看着,忍不住招呼让船上的小厮过来,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麻烦小哥,送给那位老人。」
「我替他谢贵人赏。」小厮去了。
陈玉但笑不语,抬起手伸个懒腰,又是一天时间过去,她目光久久落在湖面上,两岸若隐若现的微弱光芒,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生活,也已经开始学着习惯,无论到了哪里,终究烟火人家。
陈玉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回房歇息。
在她离开后,贺明飞终于扇动扇子,目光悠远看着湖面,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看这些风景,在任何人看来都平平无奇,也只有她能看着湖面发呆这么久。
陈玉娘果然不一样了,当年她看到酒楼里唱曲的老汉只会嫌弃躲避,好像多看一眼都能脏了她的眼,可现在居然也会打赏。
「打听出来了吗?」他问身后人。
管家恭敬回话,「问过了,陈姑娘和船上人都不熟悉,并未说过话,只有船老大说当初找他的人应该是陈姑娘的家人,目的地是万州,陈姑娘的故乡,当初送上船的也只有一个车夫,并没有别人。」
「没有别的消息了?」
「没有。」管家很郑重,「看眼睛,睿公子定然是陈姑娘的儿子,至于他的父亲,船上无人知道,没人知道她们母子的来历。」
「嗯。」
管家建议,「公子何不自己问问。」他更想问贺明飞,当年两个人是什么样的朋友,怎么认识,如果有事情发生过,那就没人比贺明飞心里更清楚,可管家不敢问,哪怕那张熟悉的小脸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也不敢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