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储大余壮壮一届,他家在镇上有两家工厂,远江城里也有几家店面,还投资了几处房地产,当年在初中也算是风云人物。
因为看不惯余壮壮的行事作风,高洺储对新进校的小学弟“加以警告”,自此和余壮壮结仇。你来我往不对付了几年,去年高考结束高洺储刚吃完散伙饭,余壮壮带人打断了他两条腿。
两家刀兵剑戟闹得不可开交,还上升到了商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再也没听到有人提起。余壮壮该上学上学,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高洺储家和林霂深家没有可比性,但不代表余壮壮不敢。
姜凌浑身一震,像被人一掌推下悬崖,转身猛地推开门,望着正在洗手的两个人,“你们哪儿听说的?”
“啊?”之前先开口说话的那人一愣,认出姜凌之后往另一个人身边靠了靠,“姜凌,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回答我的话。”姜凌提高声音。
“我……,我课间的时候听说的,我们班有个同学和孙晟认识,孙晟也被余壮壮叫去了,说是和林霂深约了今天六点,在侧门的那个废球场。”
孙晟是余壮壮的狗腿子之一。
姜凌转身就往废球场跑。
侧门离这里不远,跑过去比折回停车场拿车快。
一路上姜凌动用了浑身每一块肌肉,只觉得腿软,跑起来像是甩着两根面条,怎么也提不起速,身边散步的同学都比自己快。
昨晚又是喝酒又是和姜凌一起发疯,林霂深都把这事儿忘了,五点多收到余壮壮的短信才想起来。
“别他妈叫一群七中的弱鸡来!”
是啊,昨天还和余壮壮约了架。
瞌睡在英语老师一句“塞単普列斯”中彻底清醒,林霂深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拿起手机给明叔发消息。
七中五点四十五才下课,林霂深骑着车导航到球场附近,离六点只差三分。
这个球场林霂深也只是听周棋提过,连具体位置都不清楚,这会儿隔着四处都是洞的围网一看,真是个约架的好地方。
球场地面杂草丛生,锈迹斑驳的篮球架一个在地上磕头,一个孤零零站着没有球框,周围都是十多年的绿化乔木,遮得严严实实。
别说打架,拍鬼片都合适。
明叔安排来的保镖蹲在树下,看见林霂深齐刷刷站起来鞠躬,叫了声小少爷。
他们都是老宅保镖里的好手,其中两个是林霂深转学来远江时林铖亲自指派的,还有两个是老爷子的贴身保镖,平时进出都跟着。
“你们挺快。”林霂深点点头,“等会儿进去要是动起手来注意分寸,都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领头的那个火烈鸟……,往看不到的地方打一顿按住了,明白?”
“明白。”
余壮壮那种人是打不服的,真闹大了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代,先控制起来才好进行下一步。
领着保镖从球场正门绕进去,余壮壮也刚好领着一群人从另一边过来,轻车熟路找到了球场的正门。
看来没少在这里约架。
他带的人有穿职高校服的,也有穿各式各样工作服的,唯一相同的就是手上都提着工具。
自行车链条、扳手、拆下来的桌腿儿,还有工地的废钢条。余壮壮自己拿着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泛着刀光,看见林霂深和他身后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拿起匕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真是小看他了,还敢带刀。
林霂深冷笑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今天前桌女生分的瓜子,坐在球架底座上和保镖说:“都注意安全。”
“小少爷放心。”其中一个保镖轻轻叹了一声,满脸无奈,“这些人实在是太业余了。”
余壮壮带人气势汹汹走过来,怒目瞪了一眼坐着的林霂深,进入放狠话环节,“你他妈还真没带七中和姜凌的人,带保镖算你狠!”
“我这不是满足你的要求嘛,保镖你不敢动手?”林霂深呸地吐出一颗瓜子皮,“你都带刀了,我带保镖过分吗?”
“空有身材罢了,老子会怕,等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余壮壮拿匕首指了指林霂深,“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我今天就算捅死你我爸也能摆平。”
原来是拼爹,看来回去还得查查他的家庭背景,一口气解决,免得以后麻烦。
保镖在余壮壮拿起匕首的一瞬间站成一排挡在林霂深面前,一个个居高临下盯着本来不算矮的余壮壮。
余壮壮的打手里有几个个头比较矮的不约而同扬起头,滑稽非常,林霂深险些笑出来。
“你来捅。”林霂深忍住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小包装的辣条撕开,“今天在你倒下之前,我就坐这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