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铖坐在客厅里，还有心思看文件。
“爸。”林霂深叫了一声控制住想颤抖的身体走过去，“我……。”
“看看吧。”林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到我私人邮箱的。”
林霂深拿起手机，输了密码之后屏幕上是自己和姜凌的照片，还有检验报告单。
“我和姜凌没有……。”林霂深急于解释，怕林铖认为HIV是因为和姜凌……。
“我回国有几天了，该查的我都查了，不需要你解释。”林铖在文件上签下字，拿过一旁的拐杖站起来，“林霂深，姜凌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权利教育他，但你是。”
语闭一个响亮的耳光带着掌风扇过来，林霂深没躲，生生挨了一掌跌坐在沙发上，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鸣。
林铖虽然严厉，却从来没动过手，这是林霂深这么多年第一次挨打。
“你和我们说你需要自由，这就是你要的自由？”林铖看着血丝从林霂深嘴里渗出来，搓了下手指。
“我……。”林霂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远江前，你和我说大学之前你只想做个普通人，和同年龄人一起上学。我和你妈妈觉得你是在胡闹，却也给了你足够的自由。”林铖深吸了口气压住怒气，“这就是你所谓的普通人。”
“不是。”林霂深坐起来低着头，“爸，喜欢什么人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知道我做的事会让你们很生气，也不是我该做的，但我喜欢他。”
“你在远江做的事，姜凌是个什么人暂且不论。林霂深，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林家怎么办，你以后怎么办？成为被人的笑柄，辜负我们这么多年的教育，和姜凌一起去过没有依托的日子？”
“爸，林家的未来依靠的是我的能力，不是我和谁在一起。我和姜凌都会成长，我会努力，以后会撑起林家。我整天觉得压抑，觉得你们束缚我，可我知道你们爱我。难道我和姜凌在一起，你们就不要我了，就要把我赶出家门？”林霂深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才是重点。
“是，我们不会把你赶出家门，但林家也不可能再交到你手上。林家没有你还有董事会，就算真的需要一个继承人，林沐羽、我和你妈再生一个，都是办法。你以为我说这么多，是因为怕林家被你拖累？”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
“林霂深，让你们分开手段多得是，我今天没对姜凌出手，是不想你恨我，也不想做恶人。姜凌从来就没打算和你在一起，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做给谁看？”
林霂深一愣，抬头看着林铖，半天才动了下嘴皮，“什么？”
“你这么着急赶回来，是想知道我和姜凌说了什么，想先得到我的谅解，对吧？”
林铖一语中的，林霂深嗯了一声。
“我今天只问了他能给你什么。”林铖说：“他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于初在医院咬了你之后，他恐怕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
“不可能。”林霂深摇头。
这几天姜凌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比以前更温柔更亲密。
更温柔……。
林霂深顿住，抠着皮质沙发肩膀渐渐垮下，眼神涣散盯着前方。
爱情让人盲目，沉浸在那种氛围里，会让人丧失判断力。
姜凌说过：“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我会陪着你。”
那时候只以为他是没想好，原来他的温柔和好说话，只是因为愧疚，而不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留在滨海，思考开始一段恋爱。
一切终究还是一厢情愿。
“你不相信的话我和你打个赌。”林铖伸出手，“手机交出来，在你做最后一次检测前，不要联系姜凌。等检测结果出来，你去找他，如果他义无反顾和你在一起，我不会阻止你们，你妈妈和老爷子那边我会帮你。如果姜凌的答案是否，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和他再有任何联系。”
这个赌林霂深不敢打，因为心里没底，可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姜凌的心，今后的路，让林霂深不得不赌。
林霂深掏出手机递过去，林铖接过来直接关了机，“这几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我也不会去找姜凌。”
幡然醒悟之后，林霂深连和林铖继续谈判的力气都没有，坐在沙发上不想动。
别墅的佣人都住在后面的小别墅，平时晚饭过后都不会过来。林铖叫人来给林霂深煮安神汤，上了楼没再管他。
安神汤自然是一口都喝不下，阿姨煮着林霂深就上了楼，躺在床上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回忆从遇到姜凌开始的每一个画面。
小巷里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姜凌眼里有过林霂深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