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蛙只好叹气,可没想到钟离居然善解人意地拿了个镜子出来。
烛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铜镜里蛙蛙看到自己背上的蝴蝶结小巧可爱,还有两缕布角垂下来,居然还有一点少女心。
呱。
这位岩神,似乎和他外表很不一样呢。
“好了,今日也晚了,早点休息吧。”
钟离让蛙蛙看完之后就把镜子放了回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蛙蛙叫住了他。
“钟离先生,魈,您知道魈去哪里了吗?”
蛙蛙想知道魈的去向很久,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口。
“他去办点事,把你放在我这一段时间。”钟离解释道。
“哦。”蛙蛙踌躇着,在钟离快要出门的时候,把最后想问的问出口,“钟离先生有办法医治魈吗?”
钟离默然垂眸,眼尾是和魈如出一辙的红痕。
“这件事,是往事也是未来,要看魈自己。”
换言之,他也没办法。
蛙蛙明白了钟离此话背后的含义,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夜色渐深,蛙蛙陷入了安眠。
或许是白术给他喂得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蛙蛙难得有如此浓郁的困意。
一夜无梦。
蛙蛙苏醒,伸了伸爪子。
后背上的伤已经不太疼了,蛙蛙动了动,简单的行动已经不会让伤口裂开。
身体上的伤口好得快,但心里的创口并不那么容易好。
蛙蛙在想,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去寻找主人。
或者说,还要在主人已经说过不希望他跟着的情况下,继续厚着脸皮跟上去吗?
主人,是真的不要他了。
蛙蛙鼻尖微酸,垂下头。
大早上就心情不佳,就连钟离把他带到房檐上晒太阳都不能唤起他的动力。
“老友说,你喜欢在屋顶上待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往生堂的屋顶风景还是很不错的。”钟离把他放在屋檐处便下去,比起和温迪一样在屋顶上待着,他更喜欢在石桌边坐着安静品茶。
蛙蛙难过地瘫在屋檐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无名风,他一个没注意,顺着屋檐就往下跌,最后扑通一声落到了钟离的茶杯里。
蛙蛙甩了甩身上的水,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钟离。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对,对不起。”
蛙蛙知道钟离人好,但落到人正要喝茶的杯子里,也实在太冒犯了。
钟离会不会拿岩石砸自己哇?
呜呜呜。
蛙蛙可怜兮兮地用爪子扒拉着杯沿,整只蛙缩在杯子里,头顶还有一片被溅起的茶叶。
“别动。”
钟离面色如常,伸出手来。
蛙蛙当即一动不敢动,缩着脖子看着钟离。
“哟!客卿在喝茶呀?忙不忙?”
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个带着梅花帽子的女孩跳了出来,凑在一蛙一神面前,来回在他们之前观察。
“哇,客卿,你居然把小青蛙拿来泡茶,可真的是……品味独特。”
钟离面色微变。
“堂主,我……”
“哎呀,别解释了,客卿,你这小青蛙看起来还有气呢,虽然咱们是往生堂,也不能胡乱做生意啊,还不赶紧把小青蛙救起来,当茶喝也不好喝啊。”堂主背着手,指指点点。
钟离叹了口气,认命般把蛙蛙从茶杯里捞出来。
“堂主,这只是意外,这只……青蛙,只是不小心掉到杯子中的,并不是要拿他泡茶。”
钟离检查一番蛙蛙,身上的绷带被水泡的湿透,如果不赶紧处理,可能会影响伤口。
少女点点头,口中“嗯嗯”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只是暂时回应的礼节。
蛙蛙从钟离的掌心抬起头,观察着这位看起来活泼的有些过了头的女孩,有些好奇。
堂主是什么?
而且看起来钟离对其还有点尊敬。
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嘿!”
还没等蛙蛙思考完,这位少女堂主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面前,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蛙蛙一脸淡定。
毕竟可爱的少女,就算做鬼脸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更何况,蛙蛙本来就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蛙。
只会冷酷面无表情。
“居然不害怕,这只青蛙还不简单咧。”
少女晃晃脑袋,自来熟地介绍道,
“我是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欢迎常来做客哦。”
蛙蛙一边被钟离摆弄,把他把身上的纱布都拆下来,一边迷迷糊糊地听着胡桃介绍。
往生堂,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举行丧葬的地方。
呱。
才不要常来做客。
“对了,堂主来找我是有事要交代吗?”
钟离把蛙蛙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又把新的纱布缠上,这才有空打听胡桃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