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额头抵在庭钺结实又温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淡淡好闻的味道慢慢睡得更沉。
全然不知庭钺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眼神,是何等的炽热与疯狂。
定下了这个所谓的考察期后,钟煦呈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林丛盛十二月初的时候代表医院去S市参加交流会,原本预计两三天就可以回来,但路上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一周过去了还没返程。
头两天钟煦呈打电话过去关心,林丛盛总爱东扯西扯说一堆没用的。
到第三天,林丛盛的声音听上去又哑又疲惫,不扯别的,只说太累,想要几天假休息一下。
两人合作了那么多年,钟煦呈自然不会吝啬这几天假期,于是就把林丛盛手上的工作接了过来,连着一周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
在好几次看见庭钺抱着猫在他家门口等到睡着后,钟煦呈就把家里原先黎近用的那把钥匙给了他。
庭钺因此特别高兴,没课或者不用去酒吧演出的时候都会到他家写作业,然后两人一起吃晚饭。
如果赶上钟煦呈心情好,还能蹭睡一晚卧室。
又是一个周五,钟煦呈提前下班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鱼头和豆腐,想着晚上做鱼头豆腐汤。
回到单元楼楼下时天还没黑,钟煦呈一边看着手机上的电子菜谱一边爬楼梯。
刚刚爬上五楼,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庭先生?庭先生你在吗?”
一个穿着藏蓝色长羽绒的大爷站在庭钺家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弓着身用耳朵贴近听门内的动静。
钟煦呈认得他,是庭钺现在住的这所房子的主人,大家叫他刘伯。
刘伯今年五十三岁,老婆十多年前去世了,留下一儿一女。
后来儿女各自成家,凑钱给他买了一套房子,就是现在庭钺住的这套。
刘伯前两年因为腿脚不便被女儿接到家里照顾,又不想孩子买的新房空置,所以租了出去。
平时基本不过来,就连当初陈律师要搬走,也是他女儿过来处理的。
见到钟煦呈,刘伯打了声招呼:“钟先生,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嗯。”
钟煦呈微笑着和他点头致意,见他看着紧闭的屋门有些发愁,便问了一句:“刘伯,怎么了?”
刘伯之前听好婆说过钟煦呈和庭钺关系不错,眼下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又不想白跑一趟,只好拜托钟煦呈代为传话:“我是来找庭先生的。”
“是这样的,我和庭先生签了半年的租约,按理来说应该是明年五月才到期。”
“但是我二孙子明年不是要上小学嘛,我儿子寻思着这边离他要上的小学更近,就想把房子收回来自住。”
“我女儿两天前在微信上跟庭先生说了,他不知道是太忙还是怎么的,一直没回复。”
“我今天刚好来这边看一个老朋友,就想着顺便上来找他谈一谈,谁知道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应,不知道是不是不在家。”
“钟先生,如果你看到庭先生,麻烦提醒一下他尽快回复我。”
“好。”钟煦呈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刘伯笑着说了声谢谢,转身不死心地又敲了两下门。
见庭钺真的不在,才叹着气把手背到身后离开了。
钟煦呈拿出钥匙开了自家屋门进去。
刚换好鞋子准备把鱼头和豆腐拿进厨房,就看见庭钺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他的卧室走出来。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庭钺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转身进了厨房,然后走出来抱着他,像没睡醒的猫一样,弯腰把脑袋埋进他颈窝蹭了蹭:“我还以为你要跟昨天一样两三点才回来。”
“今天事情没那么多。”
钟煦呈配合地站在原地任他抱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睡了多久?刚刚刘伯在敲你家的门,有听到吗?”
“不到两个小时吧。”
庭钺的手在他削直的后背上来回划拉,说话时下巴压在他肩上左右晃了一下脑袋:“没听见刘伯的声音,怎么了?”
“他说想跟你谈谈房子的事情。”
钟煦呈把刘伯的原话复述了一遍,末了提醒庭钺:“你有空就回复他吧。”
庭钺含糊地嗯了一声,玩着他没空去理有些长的发梢,问:“如果我没房子住了,你会收留我吗?”
钟煦呈说:“看情况。”
庭钺又问:“什么情况下会?”
钟煦呈想了想,给了个准话:“要是真找不到,就先搬过来吧。”
庭钺高兴的表情还没完全展露出来,钟煦呈又补充:“但是年后一定要继续找新房子。”
庭钺顿时蔫儿了:“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