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酒吧后巷捡对象(166)

依附在上面的灰尘被带动得扬起,露出了藏在被子之下的盒子。

朝上的一面贴着一张小一寸的照片。

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五官明艳笑容温暖,笑起来时眼尾微垂,宛如两弯新月,从眉梢到唇角都透出一种娇生惯养的矜贵和单纯。

是庭知雅墓碑上的遗照。

庭钺顿时目眦欲裂,一拳砸在了墙上的结婚合照上。

布满霉斑的玻璃哗啦一声碎掉,裂片嵌入指骨,血色绽出,很快汇聚成小股血流往下滴落。

“庭钺!”

钟煦呈用力握住庭钺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对照片上的宋博年施暴。

盒子里装着的无疑是庭知雅的骨灰,这么多年前却一直被宋博年丢弃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如果不是人已经化成灰了,只怕庭钺会把宋博年的尸体挖出来砸个稀巴拉。

钟煦呈没有修过心理学,不能理解宋博年这样扭曲矛盾的心态到底是出于对庭知雅的爱还是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对方的行为都玷污了这种感情。

他不止一次觉得,这样的人渣死了确实是件好事。

庭钺用力抹了一下发红的眼眶,紧紧将盒子抱在怀中。

从车库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那层瓷砖膜,接手之后的户主并没有发现那个地下室。

钟煦呈拉着庭钺去了附近的诊所包扎伤口,在等待医生把碎片挑出来清洗伤口的时候,庭钺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只手抱着庭知雅的骨灰盒,垂下的长睫遮住眼眸,对自动挂断又响起的铃声毫无反应。

钟煦呈只好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手握着他的颈侧摩挲安抚,一边接了电话。

“喂,庭钺!”

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钟煦呈回忆了下,才想起来是谁,“刘队,我是钟煦呈。”

他打开扬声器,将听筒稍微靠近一点庭钺,“庭钺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

“噢,”

老刘拉长尾音“噢”了声,一阵翻动纸张的声响过后,他再度开口:“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说也行,”

“宋博年在W城有处房产,XX小区34号。”

“这个房子我找人查过,最开始写的是庭知雅的名字,后来换成了宋博年,十年内转卖了三次,今年年初宋博年又把它买了回来。”

“我们今天去他的事务所搬了一堆文件回来,发现里面有份赠与协议,受赠人写的是庭钺,宋博年已经签好了名字,他还交代助手在本月的29号将协议寄出去。”

29号?

钟煦呈微微垂眸,视线划过庭知雅骨灰盒上的遗照。

边上有行小字写了她的死亡日期。

正好是这个月底29号。

那头老刘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另外我看完了苏蔷提供的那些视频,怎么说呢,挺让人发毛的。”

“宋博年这么多年一直都臆想自己还跟亡妻生活在一起,经常自己一个人跟空气说话。”

“他病得那么严重,其实早该进精神病院了......”

察觉到庭钺逐渐沉下去的眼神,钟煦呈找了个借口挂了老刘的电话。

正好这时医生完成了收尾,叮嘱两人,“一个星期不要碰水,三天后过来换药,如果伤口裂开要及时过来就医。”

“嗯。”

钟煦呈扫码付款,见庭钺还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跟医生道谢的同时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走了。”

庭钺扬起头看着他,眼神哀伤而破碎。

钟煦呈心脏泛起一阵钝痛,伸手去接他抱在怀里的骨灰盒。

庭钺睫毛颤了颤,最后还是松开攥紧的手指交给他。

如何安置庭知雅的骨灰是个问题。

当年庭知雅去世从火化到下葬都是宋博年一手包办的,后来庭静锶回国带走了庭钺,顺便把庭知雅的骨灰也迁走了。

如今看来,坟墓里的骨灰早就被调包了。

钟煦呈不迷信,家里也没什么忌讳,从诊所出来之后就把和庭钺把骨灰带回了家。

因为涉及到庭知雅,死者为大,他找方而安要了庭静锶的电话,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下,连带着庭钺险些被刺激到病发的事情也说了。

庭静锶泣不成声,“我现在就买机票过去,麻烦你看着庭钺。”

钟煦呈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正准备回房,就看见爷爷从书房走出来。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相册,瞧见他,抬手招他过去,“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你。”

钟煦呈打开虚掩的卧室门看了一眼,确定庭钺还在床上躺着,就把门带上走过去,“怎么了?”

“你带回来那个孩子,我越看越觉得眼熟。”

老爷子翻着相册,用手指压着几页,揭到其中一页问他,“你看照片上这个孩子长得像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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