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盛的脑袋低垂着,此时,正认认真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在他身旁的沈秋意移了下视线,侧眸看了他一眼,沈秋意瞧见他垂下的浓密的眼睫毛,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他竟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匆忙的收回视线,手上拿着的那张纸条不受控制的跟谁他的手抖动了一下。
林昌盛继续看着上面的字句,开口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交代故事背景?午夜十二点,新娘与盗贼,染血的绣针。”
“有点像,不如我们先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沈秋意朝着床廊中间看了一眼,“你注意到没,这两个字?”
“嗯,奇怪。”
沈秋意来到房间里的梳妆镜前,上面同样诡异,和门外一样的血手印,还有摆放的位置看上去很刻意,镜子里面反射的是他们进来的大门,只是,现在大门是开着的,所以里面反射的正是屋外的一棵槐树。
林昌盛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们试着站在镜子面前,里面还是可以看到门的边框。
梳妆镜的桌子下面有两层柜子,沈秋意抽开最上面的一层,里面只有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本子。他将他拿出来放在桌面翻开第一页,林昌盛用手电筒照着。
“1938年3月5日,晴。
他的父母同意我们结婚,我很高兴。但让我不解的是,他们要求我必须亲手绣盖头,而且必须在子时刚过一半时开始。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很快便答应,可是,现在,我觉得好奇怪。算了,不就是绣红盖头吗,我可以的。”
“1938年3月6日,多云
今天是绣盖头的第一天,她妈妈又告诉我绣盖头只能花费七天的时间,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所以,我决定今天先选好图案。之前我没绣过什么东西,这是我第一次绣,白天我就和他母亲学习怎么绣出图案。
“1938年3月7日,阴
今天是绣盖头的第二天,白天依旧和他母亲学习。午夜的时候我试着拿起绣针,大概绣了一个小时,才把“囍”字绣好。正当我准备放下东西入睡时,我听见“嘎吱”的一声,像是开门的声音。”
“1938年3月8日,阴
今天是绣盖头的第三天,我把昨晚绣的那部分拿给她看,她说好丑,叫我重绣。晚上我又延长了半个小时才睡觉,就像昨天一样,我又听到一道声音,只是这次不是“嘎吱”声,而是匆忙的脚步声。我拿起一张板凳,壮着胆子走到门边,鼓起了很大勇气才将门打开,可是门外空无一人。”
后面几天上描述的都差不多,都是新娘晚上绣完刚准备睡时,总是能听到门外诡异的声响。
新娘每天都把自己头天晚上绣好的盖头拿给他母亲看,每次都被打回来,然后,新娘又给自己加时长。
第七天是最独特的。
“1938年3月12日,暴雨
今天是绣盖头的第七天,白天他母亲看了我绣的图案后又要叫我重绣。今天,我也是准时就开始绣盖头,原定的图案因为时间的仓促改了很多,我准备绣一个“囍”和一朵象征着夫妻和睦的合欢花。
但是,当我绣到花蕊时,如砍刀般锋利的针尖刺到我的手指上,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我,我看到刺伤的那根手指像被切到大动脉一样冒着鲜血,低落到红头盖上,幸好盖头是红色的,看不出来沾染的血迹。
因为实在太痛了,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在地。我趴下身子努力寻找着,但就是找不到,我翻了针线盒想找另外的绣针,可是里面早已空无一物。此时,门外响起了第一声鸡鸣,奇怪,什么时候养的鸡。”
原本他们还想继续往后翻,但后面的全被撕了。
“新娘是在凌晨的时候绣的盖头,”他问沈秋意,“那你觉得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写下的日记呢?”
“第二天早上,如果是下午或是晚上写的话,第七天应该会写她未来的婆婆对她第七天的看法。”
林昌盛走到一张桌子旁边,那上面还放着煤油灯,他蹲下来,仔细看着地板。他注意到桌腿处有个红色的按钮。
“快过来,这有个按钮。”
沈秋意和他一起蹲着身子研究,林昌盛文:“那我按了?”
“嗯。”
刚摁下按钮,房间里便响起一道机械女声:“可怜的新娘怎么也找不到绣针,后来她放下盖头坐在梳妆镜前,一直看着自己。你们可以帮她找到吗?”
话音刚落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他们又来到梳妆镜前,沈秋意拉开第二层柜子,里面只有一张老旧的合照。他将照片翻转过来,背后写着一个日期,1938.3.14。
林昌盛若有所思地说:“照片里的两人看着真的有点像订婚的样子,那他们的父母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