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但却成为了他噩梦时期的一束光。
沈秋意是被吵闹声吵醒的,他觉得那日的声音太过嘈杂,太过纷乱,就像一道密语,怎能也无法听清。
“沈秋意,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在我课桌里翻东西。”
沈秋意有点懵:“什么意思?”
“我书包里的100元不见了。”
刚刚还在鬼鬼祟祟的人冒出来对着他们说:“刚刚教室只有你一个人,不会是你拿的吧?”
沈秋意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拿。”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叫蔡宇航,蔡宇航直接上手去翻他的书包:“拿没拿,看看不就知道。”
当时没人觉得蔡宇航的动作有任何嫌疑,都以为他只是急于求证自己的话语。
书包被强力拉扯出,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和两张一元的零钱,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面包和一瓶没来得及开封的牛奶全部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秋意望了望课桌上的东西,又望了望蔡宇航,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没拿,我不知道这100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回教室的时候看到蔡宇航,他在里面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的举止很是诡异。”
蔡宇航笑着看向他:“可是我一直在操场的,不信问他。”蔡宇航伸手指向100元的主人。
“嗯,他的确一直都在。”
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赵文娟从外面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围聚在这里的人,然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座位上。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脱离肉身,逃离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里花香四溢,飞鸟啼叫,绿树成荫。
那里是一个名为自由的地方。人们在那里可以做自己,可以找到纯真的自我,那是臆想中的世界。
从那以后,沈秋意便被灌上“小偷”的罪名,无人可以为他脱解,无人相信他的话语。
他更加沉默寡言,更加被同学嘲弄。
有人会趁他去厕所,恶作剧般地在他座位上倒上鲜红的墨汁,这墨汁足以使雪白的桌布染上颜色,并且再也清洗不掉。
有人会在他的本子上乱画,偷偷在他书里写上“小偷”“坏蛋”……或是经过他座位旁边时谩骂他。
有人会直接当着他的面诋毁他的父母。
沈秋意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谩骂诬陷,但他无法忍受那些人一味诋毁他的父母。
有天,他终是忍无可忍,手里的拳头早已在几分钟前就攥紧,他挥手给说话的人就是一拳。
那人瞬时恼了,顺势拿起他桌上的课本往他脑袋上就是一砸,“啪”的一声,课本掉落在地,那人又用脚踩了几下才离开。
他在学校忍受着欺凌,在校外有一个抢钱的人在路口等他。那时,他真的想过不活了,就这样吧,一个人活在世上太痛苦了。
但这样的念头冒出来没多久,就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之后再也不会生长。
他想到了失去丈夫的母亲,想到了满是辛勤的母亲,想到了身手的一个人。
他看到了“希望”二字浮现在天际,他睁眼努力地望着,那两个字愈来愈大,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再继续看下去。
最终,他倒在学校外面的泥泞里。
第44章 噩梦消散
沈秋意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记得,那天放学后,他在外面又遇到王桐。这次不同于以往,王桐的身边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叫蔡宇航,
王桐挑衅的看着沈秋意道:“不是叫你乖乖听话吗?”
沈秋意没回答,王桐又靠近一步,伸手抬起沈秋意的下巴,继续道:“如果你当时乖乖的把钱交出来,现在就不会这样。”
沈秋意挣脱王桐的手,怒目而视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此刻,沈秋意心中隐隐约约冒出一个想法:蔡宇航!真的是他。
王桐嗤笑一声:“小屁孩,不然你以为那一百元为什么在你书包里,现在知道惹我的下场了吧。”
沈秋意将视线转向蔡宇航,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蔡宇航站在王桐的身边,既不看他,也不幸灾乐祸,始终低着头。
问出去的话语自然也得不到回答。
王桐替蔡宇航回答:“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觉得的他为什么这么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王桐说着看向自己的手腕接着道:
“第一,你可以继续保持原样,忍受一切谩骂,侮辱,冤枉,但这样的话,你一辈子都得活在别人的唾液中。第二,你可以归顺我们,显然,肯定是有好处的。我可以叫蔡宇航替你澄清,我想他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