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你呢?”
“快好了。”
其实林昌盛觉得一点都不好,没你的课堂好无聊,午饭不能和你一起吃好不习惯,回家路上不能和你分享趣事好难过。
可是这些他全都不能宣之于口。
“天气不错。”
林昌盛听完便抬头看向了天空,他们正对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天上只有寥寥几朵白云,却都被余晖渲染成金黄色。
“可惜的是太阳快落山了。”
沈秋意疑惑道:“可惜?”
“对啊,可惜,这么美的画面马上就要像一场戏剧一样结束了。”
他自己的内心有一个更确切的解释:因为太阳落山后,我就不能再和你继续聊天,我大概就要离开了。
沈秋意看着快要消失的晚霞道:
“我不赞同,你看,太阳每天东升西落,没有哪一时刻它是不变的,它内部无时无刻都发生着核聚变。尽管不久后,或许十分钟,或许二十分钟,我们所在的位置会因为地球的运动而成为阴影的那一面,最终遮去了它的光亮,可在地球另一边的某个地方,此时正是旭日东升。”
他收回望向天边的视线,转头看向了林昌盛继续道:
“我想说的是太阳永远散发着光芒,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戏剧,那又何谈结束呢?”
林昌盛呆愣住了,他内心不禁想到:如果这样,或许真的可以和沈秋意一起,不论聊天,不论散步,他们都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刹那间,那道天堑仿佛变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穿过辽阔的平原,最终汇入汪洋大海。
他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流动,心脏砰砰的跳得更快了。
他直视着沈秋意:“你说得对,这是一场永不会落幕的戏剧。”
“对了,这几天的课堂笔记我整理了一下,你等会儿。”说着他从黑色的书包里翻找出了一个笔记本递给了沈秋意。
沈秋意接过笔记本后随意翻看了一下。里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工工整整的字迹。他忽然觉得这仿佛不是一个笔记本了,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谢谢,你人真好。”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当然了,但也是要看那人是谁了。”
“我跟你说,你不在的几天里,班上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有个女生托他同桌唐蘅塞一封情书在周钰书桌里,碰巧的是周钰从教室门口进来恰好看见他同桌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了他柜子里,立马加速跑了过来,你猜怎么着?”
沈秋意眼神明亮地说:“难道误会了什么吗?”
林昌盛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继续说道:
“没错,周钰当时还嘲笑唐蘅是不是对他不纯,以为是唐蘅的恶作剧。当时他同桌想阻止的,但他动作太快了,打开后读了一会儿脸色瞬时变了。后来唐蘅就自嘲道我宁愿是恶作剧。也不想是这个啊,我还是个小处男呢,什么都不懂,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瞄了一眼沈秋意道:“好笑吧。”
沈秋意微微点头道:“那你有说什么吗?”
“我啊,我就当个观众呗。”林昌盛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此时它的颜色不像之前那般绚丽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他继续道:
“还有林芸和‘开心果’两个欢喜冤家……”
说完这个趣事后夕阳最后一缕光芒被夜幕吞噬,淡淡余光下,两人坐在长凳上继续聊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是谁悄悄挪了一下位置,或许是两个人无声无息的都靠近了对方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二十厘米缩短到了毫厘。
那天傍晚,两个少年肩并肩的坐在木凳上谈天说地,木凳的后面有一棵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如繁星点缀其中。
其中一个人将手臂放在木凳后面,慢慢的在上面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另一个人边上的木凳靠背上。从后面望去,就像一个人环抱着另一个人。
这样隐晦的动作不会轻易被察觉到,就像话语间溢出的关心不会被轻易发现背后的隐藏秘密。
夜色与灯光的笼罩下,两人站了起来。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好。”
“明天见。”
“明天见。”
*
回到家后林昌盛将堆放很久的自行车找了出来,他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才是他的老家。之前一直和外婆他们生活在云城,就是转校之前的那个地方。
他记得自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是在这边读书的,当时他就缠着妈妈嚷嚷着非要一辆自行车,妈妈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盛云楠觉得他还小,一个人在大街上骑自行车不安全,后来迫于某人的死缠烂打,最后终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