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兄弟人呢?”苏黎忧心忡忡的瞅了一眼安静坐于一旁的尤栗,她似乎已将小警员的低语尽收耳里,但情绪却未现任何波动,苏黎那颗悬起的心方又落回腹中。
“何正义把他们单独关进两个审讯室了,这不关起来是真不行啊,那两兄弟只要遇到一块儿,就又骂又打啊,闹得不行……”
“行,我知道了。那个……你先忙吧,我先带受害人去我办公室问下情况。”苏黎说罢走到尤栗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尤栗,先跟我去我办公室里喝杯热咖啡吧?”
“嗯。”尤栗温柔的应了一声,随即徐缓站起身,神情平静而安稳,不见半点儿被伤害的模样。
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苏黎从办公室出来,转身径直走向二号审讯室。那里面暂时管制着情绪失控的原告人余安。
当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苏黎徐缓走进来的那刻,余安如油画般肿胀的脸上立刻呈现出极为不悦的神色,但他没有进一步将不满的情绪表现出来,而是极力压制着。
“怎么是你?尹队呢?”尽管牙齿缺失,说话有些漏风,但余安仍旧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讨厌模样。
“是我怎么了?看见我不爽吗?对我有意见啊?呵呵……有意见你就忍着吧,今晚还就是我负责你们这个事儿!”苏黎一屁股坐到余安对面,声音凛冽,态度嚣张,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是来报案的,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余安愤然向苏黎发难。
“怎么着?余律师又打算投诉谁啊?我可是听我们同事说,你和你哥哥在值班室里闹得不可开交,这才暂时将你们分开安置。我们这也没给你戴手铐啊,那……你能投诉我们什么呢?”苏黎说着翘起二郞腿,勉强憋住的奸笑眼看就要从酸僵的腮帮子显现出来。
“我没空跟你这逗嘴,余生强奸我妻子,还殴打我,证据确凿,你们赶紧把他拘留起来,然后移交司法程序。”余安横着眉毛,一副督导组指挥工作的架势。
“余律师,你是在教我做事吗?”苏黎忽然沉下脸,漆黑的眸子里笼起一滩黑气。
“苏黎,你别公报私仇!我可真会投诉你!”余安着实没想到原本占据优势的他,此刻竟然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我可没有公报私仇,再说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呢?什么都没有吧……你说你哥余生强奸你老婆,可是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的?就是上次在你家,你跟我说的那些……我记得当时你是这么对我说的:受害人在哪儿?在哪儿啊?没有受害人啊,那怎么立案啊!余大律师!”苏黎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嘴角向上挑起,惟妙惟肖的模仿起那日余安嚣张的模样,讽刺意味明显。
“受害人是我妻子,尤栗!苏黎,你故意整我是吧?!”余安被眼前这个女警气到半死,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近乎歇斯底里的朝苏黎大吼起来。折腾了一晚上的残障人士,此刻已然精疲力尽,情绪也逐渐暴躁起来,再不似平日里那般镇定老练。
“这个……是尤栗刚才在我办公室亲手写的证明书,证明她和余生之间的事完全出于自愿,没有被强迫,也没有被威逼!”苏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四折的信纸,漫不经心的丢在余安手边。然后将手肘撑在大腿上,冲余安轻蔑的挑了挑眉。
余安来不及与之争执,匆忙拣起信纸打开,然后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疾速阅读起来。一口气将尤栗亲手写的证明书看完后,余安不禁气到浑身发抖,身下的轮椅发出吱吱咯咯的震颤声响,面部肌肉也不自觉抽搐起来。
“这……这不能证明!我有视频证据,视频里面尤栗在拼命反抗!”余安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那说不定是人家的情趣呢。余律师,你难道不懂这些吗?噢,我差点忘了,你下半身没有知觉,不能尽男女之事。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尤栗呢……她在哪儿?我要见她!”余安操控着轮椅欲冲出门去寻找尤栗问个明白。
“余律师,先别走,尤栗今晚恐怕不能跟你回家了。你把那栋楼闹得沸沸扬扬的,她还怎么回去啊?今晚她就暂时住在我那儿了。至于你哥,你还告不告他殴打了?告的话我们就暂时把他拘留,你可以利用你的卑鄙手段……哦,不对,是你的律师手段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把事情闹大,别把你老婆对你仅存的那点感情都耗没了,也别逼你亲哥把你那些丑事公之于众。这事情再闹起来,恐怕连你的律师事业都要受到不可逆转的影响啊……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余生就算再心慈,也总有不手软的一天!……还有,你那偷拍的所谓证据,我也奉劝你赶紧删了,你是个律师,知道偷拍上传这些是违法的,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