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起头瞧见尤栗身后还站着苏黎的时候,叫骂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诡异且轻蔑的笑声。“哟,苏警官也来了啊……你可真是热心啊,哪里都能看见你!”
“是啊,我不放心,毕竟尤栗身上全是伤。烫伤,咬伤……还有什么梦游造成的撞伤,哼!”苏黎笔挺的站在尤栗身后与余安对峙着,言语犀利且凛然,话音刚落她便将一只手搭上尤栗瘦弱的肩膀。
“你还真爱多管闲事,我父亲的案子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余安死死盯着苏黎搭于尤栗肩头的那只手,像看着一根扎在肉里的芒刺。
尤栗迫于余安的目光压力,惊惶的从苏黎那只手中逃离,将身体向左移了一小步。
“什么案子我都会查,什么样的伤害我都要管!无论是凶杀还是家暴!”苏黎不卑不亢的回答。
“家暴?苏警官,是有人跟你报案吗?受害人在哪儿?在哪儿啊?如果有的话,可别忘了把我这个金牌大律师介绍给她啊。是吧,老婆?不过,老婆,你能听懂苏警官在说什么吗?”余安用他惯用的卑鄙伎俩刺激着苏黎,恫吓着尤栗。可当他将狡黠且诡异的目光锁定在尤栗脸上的时候,那姑娘顿时吓到面若死灰。
尤栗的喉咙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垂下头去没有作声。
“没有受害者啊,苏警官!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还有啊,虽然你是警察,但我还是想跟你重申一下,家暴这种事情是要先经过调节的,如果当事人不追究,你们警察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余安嘴角挂起一抹嚣张的笑意。“苏警官,天都黑了,你还不打算回家吗?哦哦哦,差点忘了,你是单身!还没结婚呢!所以你是因为一个人孤独,才这么爱管闲事的吗?!如果那样的话,改天我介绍几个不错的男性给你,都是我的客户。你看你是喜欢办公室白领呢,还是喜欢多金的老板啊?……呵呵呵,不过今天我没心情招待你,我跟我老婆要做点夫妻间的事了,苏警官,你还赖着不走,难不成还打算看着我们做?……尤栗,进来!”说罢余安变脸般从嚣张讥讽的表情倏然变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伸手抓起尤栗那只受伤的胳膊,粗暴将她拉扯进门。
“啊……”苏黎用心包扎的伤口就这样被余安毫不留情的粗暴蹂躏,她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怒火。
只见苏黎眼中冷光一闪,以电光火石之势猛的制住余安左手,一个巧力便将他和轮椅一同掀翻在地。如同擒拿罪犯一般,用手肘抵住男人脊背,顷刻间余安那张俊美的脸就被怼在地上狠狠摩擦。
余安全身受制,被按压在地面瓷砖上的半边脸呈现出恼怒神色。
苏黎盯着她身下屈服的男性身体,脸上浮现出畅爽而得意的神情,她用健全的体魄蹂躏着余安残缺的灵魂,即便他再巧舌如簧,伶牙俐齿,在此刻女警野蛮的武力压制之下,他也无法再像之前那般气势如虹的叫嚣。
苏黎朝膝盖之下的余安冷嘲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爱打人吗?起来打啊!”
“放开我!”余安被压在地上的五官严重扭曲,声音很艰难才经由嘴巴挤出,他抽出压在身下的右手奋力砸在地面浅灰色大理石瓷砖上。
这时苏黎方才注意到余安右手手腕处戴着一串紫檀佛珠,酱紫色珠体与坚硬的瓷砖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苏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日在永安寺里所见到的情形,袅袅香火下压着的通红的许愿纸,许愿纸上书写的尽是令人感动的肺腑之言。如今回想起来,竟是那般讽刺。
“佛口蛇心的家伙……就算天天戴着佛珠,佛祖也不会度你!还假惺惺在寺庙里为尤栗点个灯,写什么祝挚爱尤栗快乐幸福,平安顺遂。你也好意思?!快别玷污那盏香灯了。”苏黎再度嘲讽起来。
“灯?”这次余安嘴巴里只蹦出简单的一个字。
“自己点的灯怕是都忘了吧?呵呵,那也难怪,表面功夫当时演演就罢了,哪能记得那么清楚……余安,你这种人最会做表面功夫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人模狗样,背地里畜牲都不如!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打尤栗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苏黎松开牵掣住余安的手,从地上站将起来,拍了拍左侧膝盖间的尘土,厉声威胁道。
“灯……呵呵,我当然没忘,我怎么会忘呢!”不受压制的余安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残疾的双腿令他无法从地上有尊严的爬起来,挣扎只会让他愈发颜面无存。
“余安……”这时被吓傻呆立在一旁的尤栗方才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扶正轮椅,而后将摊趴在地上的余安艰难的搀扶到轮椅之上安然落座。方才转回头对苏黎下达逐客令:“苏警官,我跟你说过了,余安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行吗?时间不早了,你请回吧!”